夏殤點點頭,尺宿瞥了一眼不禁笑道,“畫的不錯,夏殤是抽象派畫家,畫的東西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思考?!?/p>
季簡雨沉吟許久,再抬頭,眸子里的堅定不容置疑,“夏殤你要是在畫這種畫來惡心我,咱們家就無論做什么菜,都放上半斤香菜。”
夏殤頓時臉色難看,蠟黃蠟黃的,他最討厭的食物就是香菜,那股怪味,他吃了會拉肚子。
后來,只要這兩個人一吵嘴,就必然在夏殤的畫展上,看到N多季簡雨的畫像,沒人看的出那是什么,只覺得奇丑無比。而夏殤也會在舉辦了畫展以后,連續(xù)拉肚子幾天,脫水了,病病怏怏的躺著,好不可憐的。
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尺宿那房子,小的可以了,他們?nèi)齻€人都不曾住過這么小的房子,一室一廳的,四十幾平米而已,一進來就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壓得人好不舒服。之前尺宿一個人住還好,現(xiàn)如今多出來三個人了,前恕跟她睡,沒什么妨礙。另外兩個呢?就覺得有些礙眼了。
夏殤要跟尺宿睡一起,他們是個什么關(guān)系,不用剪不用理,亂七八糟的,他們睡在一起也算是正常,畢竟這習(xí)慣是從小就有的,這些年來,總睡一起。
季簡雨能同意嗎?顯然也是不得。
商量了個還算不錯的方法,貌似還是兩個人頭一次達成協(xié)議。夏殤睡尺宿的左邊,季簡雨睡尺宿的右邊,至于前恕,客廳有個嬰兒床。
這話讓尺宿聽到了以后,拳打腳踢的趕了出去,“嫌我家小是不是?人民廣場大,去人民廣場睡吧你們!”
房門一關(guān),順手反鎖了,誰也進不去。夏殤瞥眉,還想再去跟尺宿說說,卻被季簡雨攔下了,“就睡客廳吧?!?/p>
“你以前都睡哪里?”
“腳底下踩得這地方?!?/p>
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塊地毯,季簡雨自從來了就是睡在這上面的,晚上鋪好了被褥,就那么睡覺,這屋子不潮濕,打掃的也干凈,睡地上也沒什么??偙饶巧嘲l(fā)要好。記得以前,在他的那間出租屋里,只要尺宿一來,他必然就是睡沙發(fā)的。沙發(fā)遠遠沒有他身高長,蜷縮著睡覺,也是難受的很。真不知道,尺宿為什么一直都喜歡那個睡姿。
“我分你一半?!奔竞営甏蠓降恼f了,兩個人去床上用品買了新的行李回來。夜里要睡了,急鋪在地毯上,兩個人背對背的睡覺。
可也不知道是誰的睡相不好,還是誰在夢游,兩個人竟然抱在了一起,感受到對方平坦的胸部后,瞬間驚醒,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像是自己觸碰到了什么萬年惡心的東西,避之不及的松開了對方,躲得遠遠地。
長夜漫漫總不能坐到天明,又不是宮詞里的宮娥棄妃。大眼瞪小眼的對望著,得想個什么法子睡覺。畢竟才一月份,冬天都還沒過去,冷的很。
夏殤眸子一轉(zhuǎn),找了剪子過來,“一人一半。你要那一邊?”
“右邊。我習(xí)慣了這一邊?!钡拈_口,卻沒看夏殤,只瞧著那塊地毯,尺宿最愛的一塊地毯了,就要給剪破了?
眼睜睜的看著夏殤,動剪子毀了這塊頗有來歷的地毯,那還是尺宿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買回來的,算得上是意義非凡了。就那么安靜的,一點掙扎沒有的,死在了夏殤的刀下,變成亡魂。
一人一半,茶幾放在中央,兩個人隔的遠遠地,這下誰也碰不到誰了。
第二天醒來,是被尺宿的尖叫給吵醒的,“誰弄壞了我的地毯?”
夏殤燦燦的笑了,“怎么了?”
“怎么了?知道這地毯的意義嗎?我都舍不得上去踩,你竟然就給我弄破了?夏殤!你按得什么心?”一聲比一聲凄厲的質(zhì)問,直把夏殤罵了個狗血淋頭。
為了彌補這個過失,夏殤給前恕畫了幅肖像,色彩鮮明的油畫,只是還是用了抽象派的手法,似乎他除了給尺宿畫畫正常以外,其他一律是這種看不懂的藝術(shù)造詣。
就單說前恕的那幅畫,掛在客廳里,幾個人每天都看,仍舊看不出什么來。夏殤也看,越來越覺得別扭,等掛了整整一星期,夏殤才發(fā)覺畫掛反了,難怪覺得別扭了,再正過來,尺宿和季簡雨仍舊是沒發(fā)現(xiàn)變化。
夏殤頓時覺得,自己是康定斯基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