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如此這般想著, 玉珠便隨堯暮野回到了宮中。符兒早已在奶娘的懷里暢然酣睡, 倒是可以很省事地抱到小床上繼續(xù)睡著。
小的省心,大的卻不好糊弄睡著了。
她在南地時(shí),無意中尋訪高人時(shí), 得了一套深宮器具式樣孤本, 原本是雕琢看了一套準(zhǔn)備打樣兒收藏的,可回來后,卻發(fā)現(xiàn)這男人不知怠足,一時(shí)起了戲虐之心, 才單選了個(gè)玉環(huán)鎖給他用用。只是她忘了這男人在床榻上也是要爭搶個(gè)上峰的,既然發(fā)了誓愿讓她喚出爹爹來, 豈有善罷甘休的道理?
于是夜里便是龍榻震動,被浪翻滾, 直到那重重帷幔里傳出了嬌吟夾雜著啜泣的聲音,一聲聲喚著“小爹爹”這才**盡瀉,給了個(gè)痛快。
第二天醒來時(shí), 照例是四肢透著酸軟。幸好那君王終于肯按時(shí)早朝, 去處理政事去了。
雖然很想這么慵懶一人地愜意躺上一會, 不過玉珠到底是心懸著二姐的事, 所以第二天一早便起身去了淑慧夫人現(xiàn)在暫居的宮中。
一入院便看見淑慧夫人拿著硬皮縫制的小球,正哄著鯉兒,看見玉珠進(jìn)來便笑著道:“今天你起來得甚早,皇上舍得放你起身?”
宮中誰不知道自從這位玉珠夫人回來后,君王日日不早朝,總要日上三竿才起的。玉珠笑著牽著姐姐的手道:“二姐總是取笑我。”
姐妹二人算起來,又是許久未曾相聚,如今總算得空,也可以聊一聊彼此的近況。
就這樣玉珠和淑慧夫人敘了一會閑話后,終于轉(zhuǎn)入了正題。玉珠想著要二姐先自安心,說道:“昨日圣上和我談起……魏帝想要迎回二姐的事,他向我保證此事只看二姐的意思,無人會強(qiáng)迫二姐。二姐,你出來后日子自在多了,卻是不必回去了?!?/p>
淑慧夫人摩挲著玉珠的手,若有所思,好一會才道:“我知妹妹心疼我,但是我和魏帝夫妻一場,現(xiàn)在魏朝困頓,我也不能置身事外,自然要回去和他同甘苦。只是回南方路途遙遠(yuǎn),舟車勞頓,而鯉兒太小,我便把他托付給妹妹照看,你看可好?”
玉珠聽了一愣,直覺二姐可是怎么了?這么想不開?于是她皺眉道:“魏帝縱然對二姐有些真心,但是些許私情萬萬敵不過國家大事的,一旦魏朝朝堂有變,波及到內(nèi)宮,到時(shí)二姐怕是也會受到牽連。況且鯉兒年幼,又如何離得開二姐?”
淑惠夫人雖然言辭有些閃爍,卻是不再多言,只一心要離開北地,返回南方,任玉珠怎么勸說都不為所動。
離開二姐的院中,玉珠默默回想剛才二姐回去的說辭,她雖然說得甚是周全,卻是不似二姐以前曾經(jīng)跟她吐露的心言,難道在她離去的這一年里,二姐還經(jīng)歷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嗎?莫非其中還有什么隱衷?
回到自己宮中,玉珠喚來平日侍候起居的總管女官,詳細(xì)詢問二姐這一年來的情況。一番詢問下,女官猶猶豫豫道:“淑惠夫人怕是聽到了些什么才決定回去的?!?/p>
玉珠連忙追問,女官抬起頭看了一眼玉珠,鼓著勇氣說道:“夫人一年多未曾回宮,但是據(jù)傳很多人在南方見過夫人。是以便有那些閑散之人,憑空生出些淫思,只說當(dāng)年你們姐妹二人乃是錯(cuò)嫁……”
說到這里,女官也覺得那話太難聽,當(dāng)下猶豫著該如何說。
可是玉珠卻平靜地道:“照實(shí)說便是,你不說,我問別人也是一樣的?!?/p>
女官摸不透這位夫人的脾氣,可是去問不敢再隱瞞,只照實(shí)說道:“民間謠傳南北兩帝所娶,皆非心之所愛,所以皇上更是沖冠一怒為紅顏,擄了淑慧夫人來了北地,而現(xiàn)在南北議和,兩位帝王私下里達(dá)成了交換嬌妻的協(xié)定,是以淑惠夫人才長久安居北方,而夫人您卻流連南地……”
民間書生文人的臆想最是糜爛骯臟,歷朝歷代帝王野史大都是半真半假,其中假的那一半,便是吃飽了撐的無聊人士憑空的捏造。什么貍貓換太子,皇叔娶太后,管他咸的酸的俱是攪合到一塊,怎么熱鬧怎么來,野史是從來不怕事大的??墒怯裰槿f萬沒想到,這一根根骯臟的舌頭卻攪合到了她的家宅中來。
女官說到這,小心翼翼地看著玉珠的神色道:“圣上曾經(jīng)因?yàn)檫@等謠傳,下令設(shè)文獄緝捕了一批人,可是京城里雖然不敢再有人亂傳,鍘刀卻堵不住悠悠眾口,想必淑慧夫人是因?yàn)檫@點(diǎn)才想著要回南地,因?yàn)橹挥心銈兌桓髯曰亓苏?,才能讓那荒謬的謠言不攻自破?。 ?/p>
玉珠慢慢地抬起頭道:“這些話……是皇上要你同我講的嗎?”
女官慌忙道:“圣上怎會讓奴家說這等荒謬之言……”
玉珠慢條斯理道:“是你說京城再不敢有人亂傳,生怕死于鍘刀之下,怎么你這會兒卻是勇氣可嘉?不是圣上示意你行事,還會有誰?”
“這……”女官也沒想到自己竟一時(shí)說得難以圓滿,立刻有些慌了神,那臉兒下一刻便要哭出個(gè)心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