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堯正堂被皇帝問得啞口無言, 被呵斥一番后, 灰溜溜地出了皇宮。不一會,白侯身著寬衣長袍, 從行宮一旁的泉畔沐浴歸來,拜見皇上, 而其他的臣子們還在溫泉中暢意地溫泡著, 似乎在蒸騰的水汽里, 便能遺忘片刻現實里的煩憂。
看到皇上慵懶的樣子, 笑道:“這五石散可以緩乏提神,皇上吸后是否感覺松緩一些?”
這五石散是新近在世家里流行來的。原本是寒地治療傷寒之癥的藥方,可是卻意外有一提振精神, 積蓄陽氣之用。
最近皇帝甚少眷顧后宮, 就連新進宮的妹妹白清月也一直未得圣上寵幸。白水流向來善于體察圣意, 是以獻上這宮外流行之物,以供皇上消遣。
不過皇上似乎只用它來舒緩困乏,并無吸食后,若其他世家子弟肆意縱欲之意。
他閉目了片刻后, 一邊系著衣帶, 一邊穿著軟鞋下來說道:“松緩也是一時的, 現在大魏內憂外患,朕猶如身處烈火油鍋之中,時時刻刻都受著煎熬,哪里能緩得下來?!闭f著,他便來到龍案前,仔細端詳起地圖來,同時開口問道:“尉遲老將軍送來的前方戰(zhàn)報如何?”
白水流垂首說道:“寇島現在已經全面登陸,所到之處燒殺搶奪,可是尉遲老將軍率部是節(jié)節(jié)后退,現在已經退到舟山附近。一旦舟山失守,再讓寇島占了舟山這個糧倉,到時只怕……
他的言下之意皇上也是心知肚明,舟山不但是個糧倉,更是大魏腹地的門戶,一旦攻下了舟山,寇島便可長驅直入,到時大魏腹地怕是要處處烽火了。物資匱乏的寇島對這富饒的陸地本就垂涎已久,如今便是耗子掉到了油缸,現在必然是貪心高熾,到處攻掠搶奪。
飲了一杯茶之后,身上的酷熱之感漸漸消散,皇帝慢慢說道:“白卿當初獻計,意在牽制堯家的勢力,而如今反而給寇島大開方便之門,卻是得不償失了。若真是有個閃失,朕與卿便都是大魏的罪人。”
皇上說的是一字一句,甚是緩慢,可是白水流聽得卻是心驚肉跳,后脊背猛地一竄汗。倘若京城失守,必須要找人出來擔負責任,尉遲老將軍自然是罪責難逃,可是他這個當初建言開鑿河道,連通運河之人怕是也脫不了干系。
白水流連忙說道:“依著尉遲老將軍的經驗,原本可以御敵于水上,現在卻是任由寇島侵占我大魏領土。當務之急一是下旨嚴令他竭力抵擋,不可再后退失地,二則是讓漠北王馬上派船隊出漠北,援助京城。
皇上道:“愛卿著手去辦此事吧。如今,朕的堯卿隔岸觀火,擺明是要獅子大開口……這次派個行事沉穩(wěn),處事果斷的直臣吧,務必勸得漠北王出兵援助?!?/p>
白水流連忙向皇上行了一禮,緩緩后退出殿門,然后轉身快步離去。等他回到自己的府宅時,袁熙過來為他扶冠寬衣,同時低聲問道:“漠北可有傳來消息?”
白水流眉頭緊皺,恨恨道:“堯暮野可算是等到了勒索的契機,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皇帝有將戰(zhàn)事失利之事盡推到我身上之意。一旦寇島突破舟山,進逼京城,京城里眾多的世家勛荀貴被敵寇掠去祖產房屋,必然遷怒于我白家。
袁熙聽了不動聲色道:“還請大人莫心急,如今勝負未定,堯暮野那人雖然張狂,卻絕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若說他為了一己私怨而以大魏萬里江山為賭注,實在是有違他平日之為人行事。既然堯暮野語帶保留,就是還有商酌的想法和要求?!?/p>
白水流思踱了一下,說道:“你說他要求什么?”
袁熙笑道:“無非是他的母親兄長和族人了?!?/p>
白水流挑了挑眉,說道:“該派何人去呢?”
袁熙說道:“莫不如叫廣俊王前去。雖然廣俊王平時閑散,但畢竟是皇族,而且他與堯暮野私交甚篤,必然可以打探到他真正的想法和條件。另外,要成此事,還需要堯夫人的親筆書信一封,讓她規(guī)勸兒子以國事為重?!?/p>
白水流漸漸沉下心,說道:“堯夫人的事就有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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