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喝的新酒嗎?又不是什么虎鞭酒,窮來鬧什么?”玉珠沒有法子再裝睡,嬉笑著說道。
堯暮野一邊不停閑一邊說:“廣俊王那小子炫耀自己膝下兒女乃是最多的,朕沒有兩年三抱,倒叫那南邊的王爺小看了,這便努努力,你再給我生一個可好?”
玉珠笑著推著他的肩膀:“才不給你生的呢,不是成了皇上嗎?后宮佳麗甚多,你去找個能生養(yǎng)的吧!”
堯暮野使勁將她壓住道:“朕的母后可是心疼媳婦勝過兒子的,這幾年經(jīng)她甄選入宮的宮女可是長得那般嚇人,只看一看都斷子絕孫,不跟你生,難道跟那些癩瘡臉生?”
堯暮野說得不錯。尤其是新近一批宮女,甚有特色,那臉上的黑痣,可是比堯夫人當年給兒子介紹相親的小姐還要大些,不像蒼蠅,倒像大個黑蟬!
前些日子的宮宴,有些臣子看著前來敬酒的宮女們的“花容月貌”都受不住了,喝多時老淚縱橫沖著北帝道:“皇帝,您在宮中受苦了!”
當時這珠兒小沒良心的,竟然趁著群臣不備,在一旁偷笑不停。
“誰叫你先前忤逆母后太多,她老人家這也是多年的怨氣上涌,若是圣上覺得無佳麗不喜,我再做主給圣上挑些新的可好?”
堯暮野可心知這珠兒賢妻模樣的背后,可是小醋壇一個,哪里會說好?當下扯開被子,枕榻開始搖曳作響了起來,不一會男子的粗喘就與女子的嬌吟融合到了一處……
早上晨起時,玉珠想起二姐同自己說的想要離開的話,便同堯暮野講了。
北帝懶散地起床,瞇縫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不過在北朝帝后準備離開鳳霞山時,還未及說起二姐要離開的事情,放山居士再次受傷,這次乃是砍柴時傷到了大腿,傷勢嚴重,幾乎露骨,淑慧夫人看了急得紅了眼圈,連聲責備他的不小心,只小心替他上藥包扎,又熬煮起湯藥。
鯉兒也甚是心疼父親,哭著抱著父親的手臂不放。
此情此景,就算玉珠想要出言提醒也是不妥,于是便只與廣俊王一起下了山去。
不過玉珠卻覺得蹊蹺,山里其實也有一老仆,砍柴的事情哪里需要放山居士來做?而且這受傷的時機……還有那把鋒利沒有銹跡的新斧,好像也是山中巡查侍衛(wèi)們別在腰間的……
“圣上,可是你給放山通風報信,又施展苦肉計?”玉珠不禁出言問道。
而堯暮野則是臉不紅心不跳道:“他此生一直在我之下,追妻之道更是差了許多,若不指點他一二,豈不是要失了江山又失美人,也太凄慘了,念在舊情上,朕也要點撥他一二……”
就在這時,沿途采摘鮮花的廣俊王一路屁顛地追了過來,只聽后半段,不無妒羨地道:“既然是舊友,不可厚此薄彼,若是你早些點撥本王些許……”廣俊王沒有說完,只心道,若是我學(xué)了些許精髓,此美豈不是就在本王的懷中?
想到這,他只能戀戀不舍地將花兒遞給了玉珠道:“一會下了山,便是北地的君主,與南帝的王爺不可再同行,山上一聚倒像是南柯一夢,此后不知有再相逢之日……還望二位莫要忘了本王……日后若是被人辜負,本王這永遠等著你……”
他話里雖然說得是“二位”,可是那話明顯是只說了玉珠一人聽的。
堯暮野瞪著這一向隨心所欲,任性而為的舊友,陰測測道:“既然不舍,那就別走了,一起回京城可好?”
廣俊王連忙將腦袋搖成了波浪鼓:“本王又不會同別人講起放山居士的下落,你這小子是想將我囚禁不成?沒門!”
說著慌忙拎起了自己的書袋,帶著自己的小書童一路狂奔下了山路。
當他再回頭看時,山路上一片迷霧,再不見故人影蹤……
廣俊王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背起了書袋,一步一晃地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高聲唱起了帶著南地特色的音律:“舊日一夢恍惚間,與君一別無話言,此后隔山幾重水,待得九霄扶月他日瑤池重聚醉……”
那清亮的歌聲,震起了深山飛鳥,不知傳遞向密林何方……
史書記載:南北對立多年,南朝腐朽,民不聊生,此后多次農(nóng)民起義,南魏都城被義軍攻陷。此后北地出兵,開國帝梁太宗堯暮野順應(yīng)民意一統(tǒng)天下,史稱圣武帝。
終其一生憂國憂民,卻不好女色,一生唯立一平民出身之皇后,堪稱帝王表率……至于圣武皇帝未婚前的放蕩野史,早就被帝王下令禁言,決不可傳世!以至于后人評判,皆言:帝王奇人爾,以處子之身娶二婚女子為妻!癡情人也!
“藏玉當選去璞玉,納珠當選剝殼珠”,以至于梁代時,女兒二嫁三嫁之風盛行,夫家皆不追究前塵……此乃帝后開創(chuàng)先河!這等開放民風,后世幾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