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川在她發(fā)間輕撫:“開天斧能被我們所得,這也許便是一份啟示,到時我與妖皇上去天宮,你拿著開天斧去守著四方大陣?!?/p>
最危險的并非是四方大陣,而是守在鬼域之境的人,大陣的爆發(fā)只是將地心巖涌入上層,最危險的,還是鬼域之境的煞氣。
玄詩什么都沒說,只是依偎在嵐川的懷中緊緊將他抱住。
雪覓一覺醒來,看到的便是一份長長的名單,頓時哇了一聲:“這么多???是連那些草和石頭都算里面了嗎?”
負(fù)責(zé)整理的大侍婢道:“這統(tǒng)計的是種類,并非件數(shù)?!闭f著便將整理好的儲物器呈了上去。
雪覓拿著儲物器跑去找爹娘,他得了這么多好東西,自然要拿去給爹娘看看的。
一來到前廳,見皇伯伯也在,雪覓連忙跑了過去:“皇伯伯!”
妖皇張開手將雪覓攬到了身邊:“這么開心啊,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雪覓將手里的儲物器拿給妖皇看:“我昨日在那個小世界里得到的,里面有好多扶桑葉,我看了,那些扶桑葉都帶有太陽真火之氣,還有人參果!我要每個龍伯伯龍叔叔都送一顆?!?/p>
雪覓將那份名單拿了出來:“皇伯伯幫我看看,這些東西適合哪些龍叔叔?!?/p>
妖皇掃了一眼,東西的確不少,但他只是將名單壓下:“這個不急,等回了妖神殿再慢慢看,還可以讓你十七哥幫你挑一挑?!?/p>
雪覓一想也是,反正東西在他這兒也跑不了,不過他還是在心里盤算著,給其他人的東西可以回去慢慢挑,但他得在走之前將給淵淵的禮物先挑出來,還要纏著淵淵讓他答應(yīng)建造傳送陣,等傳送陣建好了,他就能來去自如啦!
這么一想著,雪覓頓時更高興了。
妖皇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模樣,也跟著笑,看了眼下方的嵐川和玄詩,隨手取出一杯酒來:“雪覓,魔界特釀,要不要嘗嘗?”
雪覓下意識看了眼自家爹娘,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伸出手,但沒敢,他爹娘不讓他喝酒。
見他這小眼神,妖皇道:“皇伯伯給的,你爹娘也不敢攔?!?/p>
嵐川道:“想喝的話,嘗嘗吧。”
玄詩抿唇,衣擺下的手被嵐川緊緊握住。
雪覓光是聞著就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了,以至于沒注意到爹娘的異樣神色,聽到爹都發(fā)話了,雪覓捧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隨即眼睛微微睜大:“十七哥說酒是辛辣的,可這是甜的啊?!?/p>
妖皇笑道:“酒也分很多種,這種是靈果釀制,自然是甜的?!?/p>
雪覓舔了舔嘴唇,很是豪邁的一口干了,還評價道:“好喝!”
妖皇笑著將酒杯從他手中拿開,剛將酒杯放到了桌上,肩膀上就多了一顆小腦袋,要不是妖皇伸手將人抱住,雪覓整個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妖皇摸了摸雪覓的臉蛋,將他交給了嵐川。
玄詩沒忍住上前:“讓我再抱抱他。”
那么一點兒小,破殼的時候還沒一條蛇大,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雙手都快要抱不住了。
看著陷入了昏睡的雪覓,玄詩忍不住落下淚來,低頭親吻在他的額頭上:“以后,以后要是爹娘都不在了,寶寶也要開心快樂的長大好不好?”
嵐川將雪覓抱了起來:“不會的,等雪覓一覺醒來,三界安寧,所有人都會在。”
妖皇忍住不舍道:“去吧,別再耽誤了。”
嵐川扶在玄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握住,玄詩抹著眼淚的偏過頭,不敢看嵐川將雪覓帶走的模樣。
怕越看越不舍,嵐川抱起雪覓直接化作一道靈光從原地消失。
另一院落的陸染抬了個頭,道:“嵐川上神應(yīng)該帶著小龍君離開了吧?!?/p>
時淵看了眼桌上潔白的花朵,起身道:“你去鬼域之境等我?!?/p>
說著也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烏訣上神的神域中有一座神山,神山下有一冰河,冰河底是連尋常上神都難以踏足之地,因為這座神山算是整個三重天的一道支撐,除非三界崩塌,否則冰河之下將永不會被打擾。
嵐川要將雪覓放到這冰河下,若一切都能塵埃落定,他會在雪覓醒來前接他回家,若一切朝著最壞的可能發(fā)展,那雪覓會在這里安靜的沉睡。
他知道,若最壞的可能發(fā)生,那么今后醒來的雪覓將會承受一夜之間失去父母族人的痛苦,若他是雪覓,他定然是希望能陪伴著家人去面對一切困難。
可當(dāng)了爹之后,他做不到這般理智,他只想他的孩子能平安的活著,或許會一時痛苦,但只要活著,便會有更多的可能。
所以在眾神商議,不可任由事情繼續(xù)發(fā)展,直接上到天宮提前動手后,嵐川就決定要把雪覓藏在一個安全,不會被妖界滅族波及到的地方,哪怕下界當(dāng)真會被地心巖漿覆沒,雪覓也能在這里逃過一劫。
龍族享受了得天獨厚的優(yōu)待,生來便是眾生靈之首,守護妖界,守護三界的太平本就是龍族的責(zé)任。
但雪覓還年幼,這份責(zé)任就讓他和玄詩擔(dān)著吧,這也是他上一世欠雪覓的。
嵐川前腳剛到冰河,時淵后腳便來了。
嵐川看向時淵:“雪覓很喜歡你,若他知道,你也這般不舍得他,他一定會很高興?!?/p>
時淵看了眼冰河:“下方的壓力太強,你要如何將他放下去。”
嵐川:“太皇鐘可抵擋。”
若非有此神器,嵐川也不會想到將雪覓藏到這里來。
聞言時淵也不再多說,只是取出一枚玉戒指放到了雪覓的手里。
看出這是一枚儲物器,嵐川:“這……”
時淵:“不重要的東西?!?/p>
時淵說完,看了眼嵐川懷中睡的安穩(wěn)的人,轉(zhuǎn)身飛走。
嵐川忍不住笑了笑,以前他怕時淵是另一個自己,如今看來,雪覓比他娘運氣好,希望這份好運,能一直延續(xù)吧。
將雪覓帶下了冰河后,太皇鐘懸于半空,替雪覓擋住了神山的壓力,嵐川給他整了整衣服,在他身旁放下一錦盒,盒內(nèi)是幾枚他和玄詩留給雪覓的儲物器,還有一封信。
再次深深看了眼這個延續(xù)了他和玄詩生命的孩子,嵐川輕撫在他臉頰:“也不知上一世,你可曾恨過我,恨過你為何會是我嵐川的孩子,雪覓,這一世,我們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p>
神力凝結(jié),一層又一層的結(jié)界落下,確定萬無一失后,嵐川這才離開。
時淵從三重天下去后直接去了鬼域之境,陸染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問問神君去哪兒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嘴,只是將那一截后來被他帶走的扶桑木遞給了神君。
扶桑木的神智已經(jīng)被陸染徹底抹消掉了,此刻手里只是一截空有神力并無靈智的木頭。
耳邊好像又回響起以身相許,神木為證的聲音。
看著那一方深井鬼眼,時淵想著,那就許吧,若這一番劫難過去,不許也得許了,畢竟他全部的身家都已經(jīng)套那家伙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