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七八.九筒

陳許澤被鄧佳語帶人堵在小巷里，表白不成動嘴強(qiáng)吻--吻沒吻成不清楚，不到半天時間，這件事就傳遍校園。

平時陳許澤都是和江嘉樹那群人一起回家，昨晚落單，正巧碰上鄧佳語準(zhǔn)備“主動出擊”。據(jù)人說，她表白的話說了一籮筐，陳許澤絲毫沒有反應(yīng)，她一急之下，墊起腳就沖著陳許澤親了過去。

恰逢巡邏的片警經(jīng)過，一聲喝問，行事不檢的混混們當(dāng)即鳥獸四散。

鄭吟吟特意跑來和周窈討論這件事，然而周窈性格內(nèi)斂，鄭吟吟沒能感受到一點(diǎn)談?wù)摪素缘目旄校e扯一會兒，不過癮地悻然而歸。

周窈班上幾個比較活躍的女生對這件事也很感興趣，課間時她們對此展開討論，八卦口吻和先前的鄭吟吟如出一轍，對鄧佳語究竟有沒有成事，探究興致十足。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眼尾上挑的一位開口道︰“哎，你們說他們到底有沒有親到？”

她旁邊的人道︰“鄧佳語都那樣跟別人說了，肯定是親到了的吧，哇，也不知道當(dāng)時陳許澤什么反應(yīng)……”

“能有什么反應(yīng)？他本來就不怎么喜歡鄧佳語，一個大男生被那么多人圍著，還被強(qiáng)吻，不覺得丟臉就不錯了，我看陳許澤是永遠(yuǎn)不可能喜歡鄧佳語了！”

“陳許澤怎么說？這都三節(jié)課了，有沒跟誰解釋什么？”

留齊劉海的女生嘖聲︰“他那樣的性格，怎么可能會解釋？我看啊，就算鄧佳語在裝逼，陳許澤也不會出來說半句有關(guān)的?！?/p>

“是了，他都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哪會解釋這種事，親沒親到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p>

“那不就是鄧佳語說了算咯……”

周窈筆尖停頓，視線凝在習(xí)題上，而后若無其事，低頭認(rèn)真解題。

……

“額，我肚子好餓，你們呢？”

“……”

“……”

“……”

幾個人斜眼看江嘉樹，對他這個爛到極致的話題表示無語。

大概是因?yàn)榍耙惶焱砩系氖拢谶@趟回家吃中午飯的公交車上，氣氛沉悶。本就不愛閑聊的陳許澤保持沉默，周窈面色平平，看起來對聊天沒有興趣。其他人因?yàn)樾值堋笆苋琛保榫w活躍不起來，足足沉默了三個站。

被寄予眾望的江嘉樹試圖調(diào)動氣氛，誰知一開口卻這么不中用。

陳許澤和周窈默然不語，其他人試著接江嘉樹的話，尷尬的笑聲傳了一圈，最后又歸于沉寂。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管他們想法多，昨晚趕到時，陳許澤已經(jīng)做完筆錄，面上陰沉得如同夜色，得知發(fā)生的事，江嘉樹一腳踢起路邊的石子，狠罵一句，差點(diǎn)就要當(dāng)場去找那些人算賬。

報站聲響起，到了江嘉樹幾人換乘的地方，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選擇下車。

“先走了。”江嘉樹拍了下他的肩膀。

陳許澤頷首，未言。周窈倒是有了點(diǎn)表情，沖他一笑以作告別。

四站以后，陳許澤和周窈下車，距離巷子口還有幾分鐘腳程。

騎自行車回家的學(xué)生打著鈴從旁邊飛速沖過，陳許澤忽然問︰“今天中午你家吃什么？”

“不知道?！敝荞旱溃拔覌屪蛱鞗]說?！?/p>

“上次阿姨做的茼蒿挺好吃的?！?/p>

“嗯。確實(shí)?！?/p>

“……”

一般這種時候，每當(dāng)說到這里，周窈都會主動開口問一句“要不要去我家吃飯”，然而今天，她破天荒地沉默，沒有接茬。

陳許澤微微側(cè)頭，瞥她一眼。周窈看著路邊的樹，腳下沒注意，絆了一下。陳許澤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臂，扶住她。

“……謝謝?！敝荞好蛄讼麓?。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陳許澤雙手插兜，他稍稍耷拉的眼皮遮住半雙眼，總是顯得對什么都有一種無謂的冷淡。

不常和他接觸的人，很容易被他這幅樣子嚇著。

“周窈?！?/p>

“嗯？”周窈轉(zhuǎn)頭。

“沒親到。”

她一愣，“什么？”

陳許澤看著前方，安靜的側(cè)臉少見的有幾分認(rèn)真。他單手拉開校服拉鏈，露出里面的那件白襯衫，領(lǐng)子上有一道口紅蹭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