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時,他們一家三口接受了多少羨慕妒忌恨的目光,可于他們而言,不管是爵位還是那個輔佐大臣的頭銜,都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他們寧愿再回到平陽村去過平靜的日子。
“晨哥兒,”駱晉源將俞晨擁進懷里,“我沒想到陛下會托付這么大的擔(dān)子,看來我們這幾年都得留在京里了。”
俞晨皺眉頭說:“我算看出來了,利用你來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還不是看你好使喚,就拼命地壓榨你?!?/p>
他算看出佑德帝的用心了,雖說早幾年與九皇子有過接觸,六皇子與九皇子也一向親近,可誰知道坐上那個位置后人會不會變,權(quán)力是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的,看佑德帝為了手中的權(quán)力殫精竭慮,生生把自己耗死了,下面的皇子也折損了一半進去。
駱晉源苦笑,他何嘗沒看出來:“眼下新帝的確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陛下不忍心,留下幾位皇子的性命,雖然圈著可誰能保證他們外面沒人,會一直安安分分地過下去,再有那些老臣看新帝年少,會忍得住不指手劃腳?還有北邊和西北邊關(guān),雖然平靜了幾年,可眼睛如果朝堂不穩(wěn),他們又會少不了興風(fēng)作浪?!?/p>
也就南蠻那邊此前把他們打怕了打殘了,會老實上不少時間,陛下就是看出這點,所以將他推出來在前面擋著,等過上兩年政局穩(wěn)定朝堂過渡完畢,新帝親政他的位置就尷尬起來,如果他是個貪權(quán)的人,可想而知必定為新帝所不容,就算他不貪權(quán),新帝又會不會忌憚他?
他不信陛下沒有教九皇子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帝。
俞晨忍不住安慰他:“會過去的,我們只要問心無愧就好,真到了那種地步,大不了我們一家人跑到他們無法做主的地方?!?/p>
俞晨樂觀地想,這個世界可不止大周朝這一塊地界,大周朝外面還有更加寬廣的陸地與海洋,憑他現(xiàn)在五級異能者的實力,想要帶走兒子跟晉源還有其他人,并非難事,何況他相信駱晉源既然看到這點,也不會毫無防備地任別人宰割,所以,沒什么大問題。
也許木木的樂天派是從他這里遺傳的?俞晨囧囧地想,好像上一世娘死爹不要,他跟外公兩人過得也挺樂呵。
“好。”駱晉源輕聲應(yīng)道。
交流完兩人也放松下來,俞晨聳聳肩笑道:“至少內(nèi)務(wù)府的那些混賬東西這次敢昧下琉璃作坊里我那份銀子了,按那些混賬的做法,琉璃作坊遲早完蛋!”
說到最后咬牙切齒,很是憤怒,其實銀子事小,那些他找來的匠人老師傅,落到那些人手里完全沒了以前的待遇,他離京時沒想到那些人敢這么快就動手,否則就應(yīng)該提早給老師傅們找好退路。
“嗯,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這次有我擔(dān)著?!瘪槙x源覺得自己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護不住,干脆辭官歸隱算了,省得連累夫郎跟孩子。
俞晨挑眉一笑,雖然他恨不得馬上去抄了那些人的老窩,可眼下大行皇帝的喪禮還沒辦完,他們還得進宮,這時外面?zhèn)鱽砟灸镜男︳[聲,俞晨靠在駱晉源懷里,覺得只要想通了,日子并沒有想像中的難過,不過是換一個心態(tài)罷了。
他們都需要調(diào)整心態(tài),兒子的教育與訓(xùn)練也要抓緊起來,在京城里自然不比平陽村,處處都會有人盯著。
兩人稍作休息后又叫上兒子一起進宮,這時候,兒子還是放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來得更安全,同時又送信去平陽村,讓楊柳等人收拾行李啟程前來京城,身邊少了他們還真不自在,這一次,不知道姜嬤嬤愿不愿意一起來京城。
原本俞晨計劃中的安排,是等佑德帝駕崩新帝繼位后,想個法子或征得新帝同意或是弄個假死的法子,將后君弄出宮接到平陽村,在宮外好好生活幾年,俞晨也早挑好了院落收拾整齊,就等人住進去,當(dāng)初駱晉源一人受命進京時,俞晨就讓他將這個意思想辦法透露給后君。
豈料計劃趕不上變化,現(xiàn)在他們?nèi)嗽诰┏?,也不可能真把人弄出來放在新帝眼皮子底下,唯一慶幸的是后君這兩年心放寬調(diào)養(yǎng)得當(dāng),身體比佑德帝好很多,所以只能將計劃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