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一邊沉著地用刀剜幾乎壞死的肉,一邊暗中滲入木氣探查膝蓋內(nèi)里的情況。
想到這人在連關(guān)殺敵又去了南蠻支應(yīng),最后還一路殺回京城將誠王拉下馬,就是用這樣一條腿在支撐,真不知是該佩服他驚人的毅力還是罵他一聲蠢貨好了,這樣的腿遲早得廢了。
不過他身處的四面環(huán)敵的處境也容不得他稍有懈怠吧。
一心兩用,顧晨擰了下眉頭,里面一塊骨頭碎了,又沒及時將碎塊歸位,導(dǎo)致長歪了陷進肉里,在經(jīng)常的壓迫磨損下,這膝蓋的承受力越來越弱,一旦倒下,內(nèi)里的狀況全部暴發(fā)出來了。
“咕咚”一聲,在一旁打下手的顧東翻白眼倒下了,臉色白得便紙,常郎中看看臉色如常沉著下刀的顧晨,暗暗搖頭將顧東拖了下去,這小子平時看著是個機靈的挺會來事,沒想到膽子這么小,連他的主子都不及。
肖恒和郭亮一直盯著顧晨的動作,見狀暗暗鄙視,真是不經(jīng)事,這就嚇暈了,讓他到邊關(guān)戰(zhàn)場上,還不得是個拖后腿的,不過看到顧晨的表情又暗想,這主仆二人是怎么養(yǎng)成的,相比之下,顧東倒顯得正常,而顧晨這個主子就是個怪胎了,希望這個怪胎真能把將軍的腿給治好。
他們身為將軍的心腹侍衛(wèi),居然不知道將軍的腿糟糕到這等程度,不過才到邊關(guān)的那段日子,誰會把將軍放在眼里,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也許就是那里落下的病根,也就將軍能咬牙忍下不聲不響,以至于他們都不清楚。
半個多時辰后,顧晨將被切割的膝蓋用針線縫上了,他上輩子的手藝有派上用場的地方了,誰敢嫌棄他不會針線活?至于內(nèi)里?較正的碎骨以及切開的肌肉,早被他暗中用木氣進行了初步的愈合,生也析的沒被感染的肉芽,他沒動作太大讓內(nèi)里一下子全部愈合,只保證動作幅度不過大就不會造成新的撕裂。
若是沒有木系異能,他才不敢下手,畢竟就算現(xiàn)在跟常郎中學(xué)了一陣,也只是半吊子水準的醫(yī)術(shù)。
不過看常郎中以及躺在炕上兩位的表情,顧晨挺滿意,自己挺能唬人的。
常郎中看著被縫得歪歪扭扭的傷口,嘴角抽了抽,扭過頭暗暗笑了一下,晨哥兒哪都好,就是這針線活見不得人,好在這膝蓋的主人也不會逢人就亮出自己的膝蓋向人展示。
“好了,暫時就這樣吧,常郎中,他身上的其他傷就交給你了?!鳖櫝繐屏藟K干凈的布擦額頭的汗,這么長時間一直高度集中精力,消耗也挺大。
“行,晨哥兒你回房休息一下吧,顧東這小子也是個沒用的?!背@芍许槺阆訔壛艘幌逻€昏迷著的顧東。
顧晨徑直離開了。
肖恒和郭亮立即拼命伸長脖子,焦急地問:“常郎中,我們主子的腿怎樣了?”
常郎中看出郭亮不信任自己和晨哥兒,抖著胡須說:“你們主子能碰到晨哥兒給他動刀,是他的福分,否則這膝蓋甭想要了,等你們主子醒過來你自己問問他,他是不是找人看過,結(jié)果如何,哼!”
郭亮面色頓時訕訕的,肖恒則大喜:“這么說主子他的膝蓋能夠康復(fù)?”
“那是當然!”常郎中非常有信心,顧晨沒說,他也知道顧晨私底下動用了特殊的能力,否則沒這般容易解決的。
“太好了!謝謝常郎中,謝謝顧小公子!”肖恒連聲感謝,郭亮雖然之前有些小心眼,但也不是不能認錯的,跟著肖恒一起道謝,他準備等將軍康復(fù)后親自向兩人道歉認錯。
換句話說,他還得觀察觀察,以最后的事實為依據(jù)。
顧東醒來后想到自己丟人的狀況,窘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暗恨自己沒用拖少爺?shù)暮笸龋院罂扇绾问呛茫?/p>
趁只有他一人照料傷患的時候,他虛心請求肖恒和郭亮二人指點他學(xué)武練身手。肖恒二人雖覺得他放著身手犀利的主子不請教反而來求他們,但稍稍指點一下并沒什么,畢竟他們主仆二人救了他們和將軍的性命,而且動過刀子的將軍看上去情形沒再惡化下去。
于是第二天徐大柱來上工時,就看到院子里顧東擺下蹲馬步的姿勢,不知蹲了多久,徐大柱看到他的身體都在打晃,摸著腦袋奇怪地問:“顧管事,你這是在做什么?”
顧東認真的瞪著眼睛注意前方,咬牙說:“我在練武,大柱哥,幫我弄個石墩來,就放在這院子里?!?/p>
“哎,好的。”徐大柱暗叫乖乖,這大戶人家的就是不一樣,顧少爺身手那么厲害,想必顧管事也不會差到哪里去,至少比他們這些鄉(xiāng)里人厲害吧。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好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