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
回到家里的第一晚,易晨曦睡的沉且安心,旁邊有賀川的緣故,她身心都是舒暢的,好像有這個男人在身邊,易晨曦就可以把自己的所有交給他去解決。
賀川雖然剛從那邊回來,但暫時沒有假期,需要早起回部隊集訓(xùn)。
他起來的時候外面還是灰暗灰暗的,只有一丁點的曙光照著。
賀川小心翼翼的放慢放輕自己的動作,去了外面洗漱,準備先去部隊。
在離開前,他低頭親了親易晨曦的額頭;沒料到她醒了過來,她睜著惺忪的眸子,看向賀川,嗓音沙?。骸澳阋鋈チ耍俊?/p>
“嗯?!辟R川低聲道,“還很早你再睡會,我晚上回來給你做飯?!?/p>
“好。”
賀川親了下她的眼睛,輕聲細語:“有什么想吃的待會發(fā)我,我去買,在家里注意安全……”他說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弄的易晨曦都差點要自我懷疑了,自己莫非真是三歲小孩?
撲哧一笑,她伸出手推了下賀川的肩膀,表示知道了。
“好,我都記下來了呢?!彼f:“你就安心去隊里吧,我等你回來?!?/p>
“好?!?/p>
等賀川走后,易晨曦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還真的有些困,沒一會就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
再次睡著了的易晨曦做了個夢,她的夢里走馬觀花,好像要把這一生所經(jīng)歷的事情都重演了一遍,一幕一幕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面前演練著,她一會緊鎖著眉頭,一會眉眼間又滿是愉悅。夢里,好的壞的全部都有,她的夢里,印象最深的是小時候的事情,關(guān)于父母,關(guān)于很多很多,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任性,想起那會五六歲時候父母對她的縱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就都變了。
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了,好像是易凝芙來了家里后,也好像是越長大,她跟父母的交流就越來越少了。每天都是寥寥無幾的幾個對話,易父的職位越來越高,他們父女倆能坐在一起交流的時間幾乎沒有,易晨曦那會恰好也是叛逆期,越是被家里人管著,她就越加的叛逆,你想要我這樣做,可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至于易母,她的記憶也并不多,她更多的是做兩人之間的調(diào)和員,可她基本上也不會問易晨曦到底想要什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久而久之,分歧就越來越深了。 那一巴掌,記憶尤深,是易晨曦一直都邁不過去的坎,她從未想過會被父母打,即使是她跟父母沒有過多的交流,即使是他們對易凝芙甚至比自己還好,但她心里清楚,那是他們在彌補,可那一巴掌,卻仿佛告訴了她事實的真相,或許父母并不全是彌補,而是越來越不理解了。 以前的時候,易晨曦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她跟賀川談戀愛會不可以,后來大概是想明白了,不是不可以,而是易父從來就不希望她找一個軍人,甚至還是在學(xué)校里認識的,通過軍訓(xùn)認識的軍訓(xùn)教官,那會讓他覺得丟臉,又或者是說,他其實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的……總之有千萬個理由,可沒有一個是那時候的她能接受的。
畫面一轉(zhuǎn),易晨曦夢到了南蘇丹的時候,其實她夢到過很多次在南蘇丹的場景,經(jīng)歷過的和沒有經(jīng)歷過的,她都夢到過,最嚴重的一次,她是夢到了賀川再一次經(jīng)歷生死一線,她望著手術(shù)室亮著的燈,竟然沒哭,就一直冷靜的等待著手術(shù)結(jié)果,等了三天三夜……才暈倒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是夢。
那個時候,易晨曦拿起了不止一次的手機,想給賀川打電話,但每一次,都是撥過去,還沒等通她就掛斷了。
……
突然,易晨曦就睜開了眸子,天色已經(jīng)大亮,窗外的光細細碎碎的灑落進來,把漆黑的房間照的明亮。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輕笑了聲,剛剛夢里的一幕一幕,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
想著,易晨曦直接給賀川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聽,她揚了揚眉,發(fā)了個信息過去,才起身洗漱,準備吃點東西。
——
一上午,易晨曦都在家里好好休息,劉婉過來了一次,她剛吃完早餐,暖暖就給她打了電話過來,說要過來看看她,昨晚求婚,兩人也沒怎么多聊。
暖暖到的時候,易晨曦正好在廚房準備著水果。
“蹬蹬蹬,驚喜!”暖暖笑。
易晨曦無聲的彎了彎嘴角,抱了抱她:“昨晚沒看到你的話,確實是驚喜?!?/p>
暖暖翻了個白眼給她,低頭看著她的肚子:“啊,我的干兒子是不是要來了?”
聞言,易晨曦揚眉,瞥了她一眼:“賀川說是女兒?!?/p>
“啊?不行,一定要是兒子才對?!迸瘓猿种骸拔蚁矚g兒子,以后還能保護你。”
易晨曦笑,拍了下她肩膀,哭笑不得:“保護我什么,我像是需要保護的人嗎?!?/p>
“當然啊?!迸f的理直氣壯:“你哪哪都需要保護?!闭f著,她認真的抱了抱易晨曦,低聲說:“平安回來就好?!彼诩依镆部吹搅诵侣劜シ牛吹侥切﹫雒婧?,暖暖實在是難以想像,易晨曦他們被困的時候,是怎么熬過來的,她是怎么躲過那突如其來的泥石流的,她甚至有點不敢去想,她被困的時候多么的絕望。
如果萬一賀川沒有找到她,萬一更晚一點才找到她,萬一……她當時設(shè)想了很多個萬一,好在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那兩天,暖暖連覺都睡不著,每天都跟傅博言嘰嘰喳喳的念叨的,傅博言也讓自己的朋友在盡力的找,基本上那邊有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時間給了過來。
直到賀川那邊發(fā)了條信息過來,說找到易晨曦的時候,暖暖才放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