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市公安局會議室內(nèi)。
“死者賈夢紅的丈夫和情夫都被排除了嫌疑,現(xiàn)在還沒排查出新的矛盾點,也許,兇手和死者有隱形矛盾呢。”
宋原:“昨天已經(jīng)說過了,死者賈夢紅的社交圈比較窄,沒什么仇人。既然熟人作案基本排除,我們何不把兇手放在陌生人作案上?”
一位偵查員說:“陌生人作案?死者當(dāng)天和朋友去逛街,和朋友分手后她就失去了蹤影,連她開的車還停在商場門前的停車場。我們查了監(jiān)控也沒能確定她的去向。”
宋原說:“死者自己有車,那肯定不會打車了,可是尸體檢驗證明死者是死在車?yán)锏?,想要把一個大活人塞進(jìn)自己車?yán)锟刹皇侨菀椎氖拢矣X得死者是被誘騙至車上的?!?/p>
“那什么人能把她誘騙至車上呢?”
“這個問題我們先略過。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彼卧p手交疊,沉穩(wěn)開口,“我懷疑本案的兇手跟容城市的連環(huán)殺手是同一人?!?/p>
一語既然出,語驚四座。
眾人紛紛發(fā)問:“有什么證據(jù)嗎?本案跟連環(huán)殺人案的作案手法、作案地點、侵害方式完全不一樣啊。”
“有一樣的地方。只是不明顯而已?!彼卧又f,“第一,大家都知道,分尸、碎尸一般都是熟人作案。我們排除了熟人作案,一個陌生人或者說和死者不太熟的人為何要分尸?這樣做費力不討好,而且有時候做得越多越容易暴露,那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兇手比較變態(tài),或許是仇恨女性,也或許想掩飾以前的罪行。
第二,死者私生活混亂,這一點跟孟行行、袁曉棠等受害人如出一轍。
第三,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被警方發(fā)現(xiàn)過一次,他出于懼怕不敢作案,但又控制不住殺人的*,于是改變作案方法。甚至希望賈夢紅的尸骨被野獸撕得粉碎,這樣一來,就永遠(yuǎn)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了。
第四,連環(huán)案的兇手上班時間靈活,他完全有時間跑到幾百公里遠(yuǎn)的大明市作案。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給省廳打了電話,現(xiàn)在就等著那邊的消息反饋吧,如果連環(huán)殺人案破了,本案應(yīng)該也就破了?!?/p>
當(dāng)天下午,宋原和微微本來打算回省城的,一場猝不及防的暴雨降臨至大明市,不間斷地下了一夜。路面積□□,高速也封了,他們只好暫時滯留在賓館。
在賓館什么也做不了。周楊整個人癱在沙發(fā)里,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外面仍是狂風(fēng)暴雨,辟里啪啦打在窗戶上。
周楊看了一眼,說:“下吧下吧,可著勁下吧,最好等雨停了,我們一回到省城案子就破了?!?/p>
“希望如此吧?!标懳⑽⒋蜷_電視,找了一圈,最后定在某綜藝節(jié)目上。
周楊伸了個懶腰:“我說,宋處,你和微微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好提前縮衣節(jié)食,把紅包給你們準(zhǔn)備好?!?/p>
“你是有多窮,一個紅包還得縮衣節(jié)食?”陸微微轉(zhuǎn)著遙控器,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放在電視上。
宋原目光含笑:“微微沒意見的話,等案子破了就結(jié)?!?/p>
陸微微繼續(xù)把玩著遙控器,故意問道:“那如果我有意見呢?”
宋原抽走她手中的遙控器:“你有什么意見?”
“我……”陸微微剛想說,宋原又來了一句:“有意見保留。”
陸微微:“……”
周楊:“哈哈,微微,你被吃定了?!彼饋?,從抽屜里拿了副撲克,“來來,我們打牌吧?!?/p>
陸微微拒絕:“不玩,我要看電視。”
第二天,三人就坐車離開了大明市。大明市這邊仍是陰雨連綿,省城這邊卻是艷陽高照。三人回到省廳,已經(jīng)過了下班點,夕陽下的省廳辦公樓格外規(guī)整氣派。
走廊上,劉敏知笑著迎過來:“還以為你們還得再被暴雨困幾天呢,沒想到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正要給你們打電話呢?!?/p>
周楊笑嘻嘻地說:“什么事?公事還是私事?”
“當(dāng)然是公事?!眲⒚糁袂橐幻C。
劉敏知還平常做什么都是不疾不徐的,鮮少露出這副表情。陸微微看得心口一跳:“那個變態(tài)不會又殺人了吧?”
“怎么可能?”
“那就好。”
“你們不在的這幾天,上頭又給安排了任務(wù),我給你們交待一下。”劉敏知邊說邊走進(jìn)辦公室,宋原三人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周楊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已經(jīng)下班了,還交代什么公事啊。明天再說?!?/p>
劉敏知當(dāng)做沒聽見,從桌上拿起數(shù)沓文件交給宋原:“你這兩天出差,工作積壓了不少,都放到我這里來了。你回頭好好看看吧?!?/p>
宋原翻看了幾頁,都是尸體檢驗委托書,淡笑:“看來又有得忙了。”
劉敏知看了微微一眼,調(diào)侃:“是啊,你再這么忙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抽出時間結(jié)婚?!?/p>
陸微微搖頭失笑:“你和周楊老是拿這個開我玩笑,我和宋原不急的?!?/p>
劉敏知又拿出一沓文件來甩到周楊懷里:“這是你的?!?/p>
周楊胸口遭遇重重一擊:“哎呀,好疼。”
陸微微白他一眼:“裝吧你就。”
周楊捂著胸口:“我沒裝啊,這些文件都是人命堆積起來的,雖輕若鴻毛,但在我心中重如千斤啊?!?/p>
三人紛紛鄙視他。
劉敏知又說:“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每人都得出席,不得請假?!?/p>
“知道了知道了?!敝軛铧c頭如搗蒜。
宋原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著微微的杯子走到飲水機(jī)前接了杯水,問微微:“喝水嗎?”
陸微微:“我要喝熱水?!?/p>
宋原喝完水:“我去給你接?!?/p>
周楊左看看右看看,老劉還在這交待事情呢,這兩人就旁若無人地秀氣恩愛了?
劉敏知又說:“還有,我們省新招錄了一批法醫(yī),過一段時間可能要來省廳培訓(xùn)。宋原,廳長說了,這事由你主持?!?/p>
宋原接了杯熱水,眼里帶笑:“我知道了。”
劉敏知又交待了一些日常的行政事務(wù),周楊不耐煩地踢了下他的椅子:“你有完沒完?”
“最后一項,案子破了,省廳決定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案件偵破,后天還要開慶功宴,你們一定得去啊?!?/p>
周楊一愣:“哪個疑難案件破了?還得開新聞發(fā)布會?慶功宴當(dāng)然要去?!?/p>
劉敏知笑道:“就是讓我們最近兩個三個月來一直疲于奔命的、寢食難安的、咬牙切齒的連環(huán)強(qiáng)奸殺人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