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小城慘夜（四）

四人一大早一起去了死者程勝美的住處。

程勝美與人合租在一處小區(qū)里，兩室一廳，程勝美的室友最近剛搬去和男友**，案發(fā)當(dāng)晚也沒在場，不能什么可靠的消息。

陸微微在程勝美的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從頭柜里翻出一包衛(wèi)生棉，她拎到周楊面前：“你看看這是什么？”

周楊撓撓頭：“死者醉酒醉糊涂了吧，忘記家里有了吧?！?/p>

陸微微將東西放好，“死者的朋友說她酒量很好，雖然喝得多，但意識還算清醒?！彼f著拉開衣柜，發(fā)現(xiàn)衣柜里一排羽絨服，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什么顏色都有。別的衣服加起來只占據(jù)了很小的一部分。

周楊看了一眼：“哇，怎么這么多羽絨服，集齊七個可以召喚神龍嗎？”

陸微微沒理他，“死者很喜歡穿羽絨服？”

宋原走過來說：“你為什么喜歡穿羽絨服？而且走哪里都裹著。”

陸微微答：“因為我怕冷啊。”

宋原說：“那就是了。假設(shè)一下死者和你一樣怕冷，到哪里都喜歡穿著羽絨服，可是我們看到的現(xiàn)場為什么沒有羽絨服？”

陸微微想了下：“為了漂亮吧。雖然我不會因為愛美讓自己挨凍，但很多女性都如此?！?/p>

宋原反問：“既然愛美，為什么要買這么多羽絨服？時裝反而很少?！?/p>

陸微微：“那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宋原：“是愛美還是怕冷，問問死者的朋友就知道了?！?/p>

宋原的疑惑在死者的室友聶雯麗那里得到了答案。聶雯麗說：“小美體質(zhì)差，確實很怕冷，每次出門都要穿著羽絨服?！?/p>

而從死者的同事那里也得到了證實，當(dāng)天晚上，死者確實在大衣外罩著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

那么死者的羽絨服哪里去了？

周楊猜測說：“會不會是兇手拿走了？你想，兇手在挾持死者的過程中被抓傷或者被咬傷，血滴到了白色羽絨服上面會很明顯。他怕留下自己的DNA所以帶走了羽絨服?！?/p>

宋原說：“第一，兇手沒有被抓傷。第二，兇手也沒有被咬傷?！?/p>

周楊問“有什么依據(jù)嗎？”

宋原道：“先說說抓傷，死者的指甲里干干凈凈，沒有血漬之類，甚至連皮屑都沒有。難道兇手在那樣倉促的情況下還有心情為死者清理指甲嗎？第二點，如果兇手被咬傷的話，血會先滴到死者的大衣上?！彼c開圖片，“你們看，這是死者的大衣，大衣的衣領(lǐng)很大，如果穿羽絨服的話，把衣領(lǐng)露在外面才好看。兇手是一只手箝制住死者的雙手，另一只手摀住死者的口鼻導(dǎo)致死者窒息的。我推斷，兇手很是個力量很大的男人?！?/p>

陸微微設(shè)想了下當(dāng)時的場景：“林岳開車送死者回家，車?yán)镩_著空調(diào)，會很熱，死者會把羽絨服脫下來，她會不會把羽絨服落在車?yán)锪耍俊?/p>

宋原說：“就算死者把羽絨服落在車?yán)锪?，她那么怕冷，衣柜里那么多羽絨服，出門的時候為什么不再穿一件？”

陸微微被問住了。

宋原說：“只有一種可能，林岳根本就沒有送死者回家?！?/p>

“可是林岳沒有殺人動機和作案時間啊?！?/p>

“我沒說人是他殺的。只是他有說謊的嫌疑。”

縣局審訊室里。

林岳終于扛不住壓力吐出了實情，他說：“我確實打算送小美回家來著，可是走到半路我們因為一些事情爭吵起來，她負(fù)氣下了車，把羽絨服落在了我車上。我當(dāng)時也很生氣，所以沒有去追她，心想反正離她住處也不遠(yuǎn)，我就驅(qū)車離開了?！彼荒槹没诘?fù)撟∧槪拔艺娴牟恢朗虑闀@樣，早知道，我扛也要把她扛回去的。”

偵查員說：“你因為什么和死者吵架？”

林岳頓了下說：“我在追求她，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她的手機包包還有衣服都是我買的，我以為她接受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那天晚上我把車停在一邊，本來想和她親熱一番的，誰知她拒絕得很干脆，還說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然后我們就吵了起來?！?/p>

偵查員又問：“到底是你負(fù)氣趕她下車的，還是她自己負(fù)氣下去的?！薄?/p>

林岳沉默了一會兒，在偵查員嚴(yán)厲的目光下低了頭：“我趕她下車的?！?/p>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林岳說：“我不會坐牢吧？”

偵查員說：“你沒有盡到責(zé)任把醉酒的程勝美送回家，要負(fù)民事責(zé)任。虛假線索，阻撓警察辦案，這要負(fù)刑事責(zé)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