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有回應(yīng)，但葉藏周旋在各種社交場合，頓時猜出來：“在想小江？”

靳北默認了，葉藏看他沒吱聲，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頓時想起來之前發(fā)生過的一系列事，猛然驚醒：“我的兄弟，小江該不會生你氣了吧？不讓你回家了？”

靳北：“什么？”

“替身，”葉藏說，“他們都說你把人當(dāng)替身?！?/p>

靳北皺了皺眉：“不算?！?/p>

“不管你是不是真把人當(dāng)替身，”葉藏想起來他這兄弟成日周旋在一群商人里頭，商業(yè)頭腦或許是一流的，感情方面八成一張白紙，當(dāng)初姚錦想沾上一點也沒成。

“你考慮對方心里怎么想的嗎？小江肯定以為你把他當(dāng)別人替身了?！?/p>

靳北眉頭皺得更緊。

葉藏：“你聽我的，肯定是這個矛盾，配偶之間呢……”

靳北打斷他：“我們離婚了。他先提的?！?/p>

葉藏頓時卡殼，呆楞半晌，想起來他約江向笛的那天、男生眉目秀麗卻鋒芒畢露的樣子，喃喃道：“這兄弟還挺牛……”

靳北沒聽見，他垂著頭，在想替身的事。

如果解釋清楚，江向笛會不會就愿意對他笑、對他像以往那樣了？

靳北頭一次退讓了一步：“我找機會去解釋清楚。”

“晚了我的哥，他都把你甩了，”葉藏說，“算了，有空出來喝酒，感情啊，沒有喝一場解決不了的?！?/p>

早晨。

江向笛來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桌上放了一本典藏版畫集。

旁邊的女同事說：“趙組長送你的?！?/p>

江向笛驚訝地挑了挑眉，伸手翻開了畫集，印刷質(zhì)量很好，上面都是一些有名的畫家大師畫作的圖片。

他其實不太喜歡藝術(shù)這樣的呈現(xiàn)方式，太過粗淺，看不出來畫的好壞。顯然趙心言是外行人，所以對此并不了解。

江向笛便去辦公室找趙心言：“送我這個干什么？”

“你不是喜歡畫嗎？”趙心言的辦公桌是獨立的、并且比他們組員大一些，他說道，“你請我們喝奶茶，我還沒有送點東西給你，作為慶賀的禮物。”

江向笛攤了攤手：“我可沒聽說，職場上有這種必要?！?/p>

他不太喜歡欠人情，并且無功不受祿，貿(mào)然收到禮物，所以想問清楚。

“收著吧，買都買了?！壁w心言起身去拉開了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夏日清晨的日光已經(jīng)足夠耀眼，將辦公室都照的通亮。

江向笛說：“那好吧，那就謝謝你的禮物?！?/p>

他轉(zhuǎn)身要走，趙心言叫住他：“等一下。”

“今天是有雜志調(diào)研活動嗎？”江向笛問道。

“哪有這么多工作。”趙心言說，“美協(xié)的曹先生又打我電話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看不出來什么繪畫天賦的，但是人家專業(yè)的，這么堅持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江向笛點了點頭。

曹青山熱愛這份事業(yè)他也是知道的，而且作為藝術(shù)家，他們注重傳承。

江向笛無奈道：“別把我想的太厲害，我其實，對提筆作畫這件事很沒有信心，將來也不會走的長遠。”

“你覺得我們雜志能走的多長遠？去年咱私底下就傳出來要倒閉的消息，”趙心言比他在商業(yè)上有更敏銳的嗅覺，嘆氣道，“你看看前兩期銷量，糟糕透了，主編頭發(fā)一把一把的掉呢。”

江向笛忍不住勾唇道：“希望這一期能有個好點的反響?！?/p>

他的笑容很明朗，眉眼彎彎，茶色的眼睛像是有光，他說：“那我聯(lián)系曹先生去美協(xié)，可以算作出差調(diào)研嗎，我不能再請假了?！?/p>

趙心言被他的笑容一晃，怔愣道：“當(dāng)然。”

靳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靳北在跟靳偉城打電話。

靳偉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著手里的電子計劃書，說道：“兩周后的金銀花畫展招標(biāo)，按照你們最初的計劃預(yù)算，拿下來的可能性竟然只有百分之二十。”

靳北道：“預(yù)算后期我會再提上去，成功率也會上升?！?/p>

靳偉城搖頭說：“但是你必須考慮成本和利潤，你需要為公司上上下下吃飯的員工負責(zé)?！?/p>

靳北皺了皺眉：“企業(yè)文化的宣傳和口碑，藝術(shù)家的能量更多是在上流人物，如果能獲得那些前輩的青睞，集團和家族無疑都會得到好處?！?/p>

靳偉城沉默了片刻：“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p>

他說的沒錯，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公司參與S城本地文化的程度一直不高，靳北最開始的重心并不在這上面，因為利潤不高，但真正的回報是隱形的。

靳北道：“我會再去征求其他股東的意見。”

下午的時候，靳北約了時間，去了S城美協(xié)。

企業(yè)和官方協(xié)會之間沒有高下，但靳氏集團在S城太出名了，對方負責(zé)人非常熱情，親自過來迎接靳北，知道目的后，便道：“金銀花畫展我們會邀請幾位重量級的前輩、以及還有許多新鮮血液的加入。”

他們?nèi)チ硕堑牟禺嫶髲d，靳北剛進門，就看到前面的拐角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向笛站在背光處，看不清神色，身形修長，手里捏著筆，脖子上似乎還掛著相機。

靳北說：“那是誰？”

負責(zé)人領(lǐng)著他過去：“那是我們的美協(xié)成員，曹青山，還有一位年輕的先生。”

剛巧碰上江向笛被曹青山拉過來觀摩協(xié)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