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洛林遠剛?cè)ッ绹牡谝荒昃徒挥巡簧?,差點被人在酒杯里放了毒品。幸好那次被突擊檢查,洛林遠才沒喝下那杯酒。
但也進了拘留所,驗?zāi)蝌灻?/p>
林舒過來保釋他時,臉色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次,卻沒打他。自那以后,林舒就找人盯著他,盯得很緊,甚至到干涉他交際圈的地步。
其實洛林遠也知這件事有他自己的問題,他剛到美國時滿腔悲憤,只覺得人生無望,自暴自棄。
被人帶著玩,去參加不同派對、酒吧,那段時間洛林遠連課都不上,日日宿醉。
要不是差點出事,說不定他會墮落得更厲害。
當時林舒也因為剛到美國,一切剛開始,沒空理會他,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折騰進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那個晚上,他被嚇壞了,他本以為人生最糟糕不過如此,家庭戀情通通出事。
人生卻告訴你,還有更可怕的在等你。
如果他喝下了那杯酒,他的人生才叫做真正被毀了。
洛林遠拿著手機,聽電話里林舒失真的聲音:“我在這邊一切都好,有錢,我辦的機構(gòu)也拉到投資了。”
林舒默了默:“身體呢?”
洛林遠:“很忙,反而不怎么生病?!?/p>
林舒:“別丟了畫畫?!?/p>
洛林遠:“嗯,每晚都有練習(xí)。”
林舒:“我掛了。”
洛林遠:“媽媽?!?/p>
林舒:“…… ”
洛林遠:“你身體呢?”
林舒:“還好?!?/p>
母子倆不約而同靜了下來,沒了話題,他們好像不管過了多久,都找不到更合適的相處方式。
洛林遠掛了電話以后,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從表格上將俞寒的電話記了下來。
結(jié)果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俞寒好像用的還是那個號碼。
俞寒七年前的電話號碼尾號就是2324,很好記,那時洛林遠用這個尾號設(shè)置了自己的手機鎖屏密碼,直到今天依然在用。
洛林遠嘆了口氣,又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喝下那杯酒,不然就是另外一個人生,不可能回國,也不可能擁有自己的事業(yè),更不可能……再遇見俞寒。
洛林遠將那份文件寶貝地收起來,跟藏寶貝似的,他在這里甜著,方肖心里卻挺苦。
他昨晚陪客戶喝酒到半夜,回家睡覺,早上起來才發(fā)現(xiàn)身邊的小情兒柔聲問他:“你是不是答應(yīng)過我再也不喝這么醉了?!?/p>
“是誰上次才喝到胃出血了?!?/p>
“是誰養(yǎng)胃養(yǎng)了快一年?”
方肖滿頭大汗,各種求饒,陶情收拾好一個小包包,就回娘家去了,這次氣得不輕。
方肖也不敢貿(mào)然去討嫌,陶情脾氣就是這樣,平時溫柔,一旦生氣,你去哄她她就更生氣,看著你都煩。你不去哄她,讓她冷靜冷靜,她還舒心點。
俞寒電話叫他出來喝酒的時候,方肖欣然赴約,他心里也很郁悶,回家沒有香軟媳婦陪睡了,哪個男人不郁悶啊。
方肖到場的時候,俞寒已經(jīng)自己喝上了。
方肖一坐下就說:“我媳婦不讓我喝太多,我今晚就一瓶啤酒,不喝多。”
俞寒和他的酒友關(guān)系保持了許多年,剛開始是一直找他打聽洛林遠到底在哪。
氣就氣在,方肖也不知道,洛家對這件事也諱而不言,對外說法是洛林遠出國深造去了。
一年年下來,方肖找人的心都淡了。
在洛林遠聯(lián)系不上,也不回國,沒有任何消息的情況下,方肖剛開始是生氣,到后面失望,逐漸失去動力。
但是他從來沒忘過洛林遠,因為面前這個人。
這個人會來找他喝酒,問一些洛林遠的事情。他跟洛林遠從初中認識到高中,不少回憶,有許多事可以挑出來講。
俞寒一邊喝酒一邊聽,偶爾聽到有趣的,還會笑。
只是笑得都很淺,沒一會就散了。
他永遠記得洛林遠離開的第五年,俞寒喝到醉醺醺的,突然跟他說。
俞寒:“要不是還能跟你說起他,有時我甚至都覺得,洛林遠其實不存在?!?/p>
“他只是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的一個好夢。時間到了,夢就醒了?!?/p>
方肖安慰他:“怎么會呢。他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遲早會遇上的,到時候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頓?!?/p>
俞寒趴在了桌子上,藏起了眼睛:“是啊,會遇到的。到時候……”
到時候會怎么樣,俞寒最終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