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老板先上酒,再上下酒菜,酒是衡水白干,菜是花生毛豆鹵水醉蝦。
刑鳴勸虞仲夜:“你胃不行,別喝了?!?/p>
虞仲夜卻拍了拍刑鳴攔著自己的手,望著兒子說:“難得少艾肯跟我坐這一桌,怎么也得喝兩杯?!?/p>
晚風習(xí)習(xí),菜香飄飄,大棚底下人聲鼎沸。等主菜的時候,虞仲夜問兒子,自己在外面一個人住,習(xí)不習(xí)慣。
尾音壓得很低,一點聽不出是疑問句,本來么,虞少艾幼年出國,先是寄人籬下,再是孤身漂泊,成年之后再照料自己顯然不是難事。只是說話者神態(tài)語氣太過輕描淡寫,這關(guān)心也就顯得毫無誠意。
“還行吧,我現(xiàn)在住刑鳴原來住的地方,有時他下課晚了,也過來睡?!毙跳Q和房東簽的是長租,租金早已交齊,概不退還,刑鳴搬進虞宅之后覺得自己的房子空著也很可惜。正巧虞少艾眼下也不住洪家,正尋尋覓覓一件新房,就暫時讓他來住。
虞仲夜又看了刑鳴一眼,笑笑道:“你們關(guān)系倒好。”
“豈止好啊,簡直太好了?!庇萆侔葜僖孤柤绨?,又沖刑鳴擠眼睛,故意說,“我們才是同齡人,你跟刑鳴都有代溝了?!币娧矍皟蓚€男人都不出聲,虞少艾將一張笑瞇瞇的臉湊到刑鳴跟前,喊他一聲:“是不是,小刑老師?”
這小子簡直不安好心,每個字都透出挑事兒的嫌疑,刑鳴冷臉推了一把虞少艾,忙于撇清自己與這小子的關(guān)系:“跟你不熟?!?/p>
“這話怎么說?”虞少艾挑眉笑了,笑得愈發(fā)花哨勾人,“頭一回見面就差點親上了,出差的時候又摸沒摸?抱沒抱?你前前后后連胸帶屁股我都看了,還說跟我不熟?”
刑鳴眼射飛刀,試圖制止虞少艾胡言亂語,虞仲夜倒沒多余反應(yīng),對兒子說:“你參加比賽的歌我聽了?!?/p>
“怎么樣?”一路都不正經(jīng)的虞少艾總算擺正顏色,眼里漏出點期許的光亮。
“可以?!庇葜僖刮⒁稽c頭。
“有人說副歌的旋律不好記,我還擔心呢。”雖說膈應(yīng)老子是件莫名開心的事兒,但直到虞仲夜點頭他才輕吁一口氣,這么簡單兩個字,算是這個男人能給予的最高褒獎了。
虞仲夜問:“需要跟東亞那邊打聲招呼嗎?”
虞少艾一口拒絕,斬釘截鐵:“虞仲夜的兒子只靠自己?!?/p>
虞仲夜眼簾一低,伸手替虞少艾把眼前的酒杯斟滿,又回過來給自己倒了半杯。托起酒杯,老子居然輕笑著敬兒子:“等你的好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