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臺長微微弓腰站在桌邊,挽著袖子親自搟皮兒,動作利索,沒一會兒餃子皮就一張張鋪在了紅木長桌上。虞少艾不在國內(nèi)長大,一年到頭都吃不了一頓餃子,但平日里都是自己給自己做飯,所以包餃子這活計上手很快。刑鳴也不會做飯,平日吃菲比的,偶爾吃虞仲夜的,對于任何美味都僅限于以嘴鑒賞的級別。但他對包餃子這項活動十分感興趣,不打算坐享其成,也挽起袖子親自參與。
同是包餃子,三人風(fēng)格大不相同,虞仲夜是觀賞型,講究挺括有型,光看著就覺得餓了;虞少艾是實用型,主張薄皮大餡,偶爾還不跟你翻花樣,包出個方形圓形桃心形;刑鳴包出來的餃子就遠不如虞家父子那么周正,或許跟他祖籍是南方人有關(guān),包出來的餃子基本立不起來,東歪西倒,怎么看都更像餛飩。
“哎呀,我說小刑老師,你一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怎么包餃子還沒我一海歸利索?”虞少艾湊近了刑鳴,抬手就把面粉抹在了他的臉上,“得,我來教你。”
刑鳴抬手擋了虞少艾一下,老狐貍心眼小,前陣子已經(jīng)捅出婁子了,若再深文羅織,晚上一準(zhǔn)不讓自己好過。他對自己頰上的面粉毫無察覺,還板著臉,生硬地狡辯:“能吃不就行了?屙出來還不都一樣?!?/p>
“怎么能說都一樣呢?中國菜講究色香味,色屬第一??你不如問問我爸,他喜歡你什么?”虞少艾伸手去捏刑鳴下巴,將他那張撲了面粉的花臉扳向虞仲夜,“是真的關(guān)了燈都一樣,還是就喜歡咱們刑主播這張臉?”
虞仲夜看著刑鳴那張沾了面粉的臉,眼里含了點笑意,也不提醒。刑鳴掙開虞少艾,依舊繃著臉,低頭捏了捏自己的餃子,發(fā)現(xiàn)還真軟踏踏地立不起來,便又湊近了虞仲夜。他沾著一臉面粉,還一臉認(rèn)真地學(xué)著虞仲夜包餃子的手勢。
刑鳴邊看邊嘀咕:“怎么就立不起來呢?”
“小傻瓜。”虞仲夜抬手刮了一下刑鳴的鼻梁,順勢就把自己手上沾著的面粉也抹在了刑鳴的鼻子上。
明珠臺的刑主播一向都是很酷的。這酷是老式少女漫畫里常見的那類,冷淡又俊俏,很招女生花癡。但他現(xiàn)在的形象與這身酷勁完全不符,而他本人還渾然不知。
虞少艾方才就已經(jīng)憋笑到內(nèi)傷,見刑鳴還一臉不解,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把他老子也招笑了,刑鳴從這對父子的笑聲里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與臉。
“切,幼稚。”刑鳴佯作生氣,但臉沒繃住,自己也笑了。
熱氣騰騰一盤餃子,哪只出自誰手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虞仲夜的餃子已然挺括,刑鳴的餃子熟了以后倒也成了形,自外觀上縮短了先前的差距,反是虞少艾那些別出心裁、奇形怪狀的,不少都散了架,皮餡分離,亂七八糟。
虞少艾還跟刑鳴較勁,問自己老子:“誰包的餃子好吃?”
虞仲夜看了兒子一眼,然后目光轉(zhuǎn)向自己的小情人兒:“鳴鳴的好吃。”
虞少艾算是徹底明白自己在這家的地位了,吃完這頓團圓飯后就主動消失,跟約好的朋友一起守歲去了。留下刑鳴與虞仲夜在家里看春晚。
說來也奇妙,臺長身份時的虞仲夜基本沒看過春晚,以前這件舉國盛世有專門負責(zé)的副臺長管著,他從不過問。現(xiàn)在離開了電視臺,反倒有了閑心。
電視里依舊是文娛中心那幾張舉國皆知的老面孔,也就多了一張新面孔,出場也不太多。這個位置原本是刑鳴的。刑鳴問虞仲夜:“如果我主持,會比他好嗎?”
虞仲夜道:“不會。”
虞臺長公事公辦,餃子能夸他包得好,但業(yè)務(wù)上的問題就是兩碼事了。刑鳴不怎么服氣,盯著電視不做聲。幾個節(jié)目之后,有個贊助企業(yè)給全國觀眾拜年的環(huán)節(jié),露臉的主持人是南嶺。南嶺是個不折不扣的花瓶,端著花瓶的架勢,擺著花瓶的姿態(tài),一臺男女老少明星笑匠屬他顏值最高,人氣最旺,他一出現(xiàn)微博就炸了。
刑鳴不羨慕,心說這人還真就一路廣告念到底了,又仔細聽了聽,口音問題倒是好了不少,估計還是下過苦功夫的。
拜年環(huán)節(jié)時間不長,一會兒又是個語言類節(jié)目。刑鳴笑得挺快樂,一些在旁人看來挺沒意思的包袱他都很給面子地笑了,一點也看不出往常做節(jié)目時的尖銳。
平日里繃著臉裝老成,到底也就二十來歲,在年長自己好些的情人面前,那點天真稚氣完全藏不住。結(jié)果成了刑鳴看著電視,虞仲夜看著刑鳴。電視里演的小品叫《望子成龍》,一個挺眼熟的小品演員甩了一個不怎么高明的包袱,刑鳴卻樂得不行,偎在虞仲夜的懷里東倒西歪,一口齊齊整整的白牙全笑了出來。
虞仲夜垂下眼簾,看著懷里的小東西,笑著問:“這么有意思?”
“有意思啊?!毙跳Q笑得真心實意,不是捧臺里的場,而是真的覺得每個節(jié)目都挺有意思的。他長那么大就沒合家團圓地過過大年,看過春晚,遍插茱萸少一人,那是他心里永久的傷。
小品尾聲不出所料地煽情了一把,弘揚中華美德,歌頌父愛偉大。刑鳴不笑了。他有一陣子沒有夢見自己的父親了,不得不說,這是件好事。以往每夢見一次,他都一樣呼吸不暢,周身死僵,猶如死過一回。在小品刻意抒情的背景音樂里,刑鳴仰起頭,盯著虞仲夜看,合著自己那些遙遠卻甜美的記憶,從他的臉上搜尋、拼湊與補掇,突然說:“老狐貍,有時候我覺得你像我爸。”
虞仲夜板下臉,不客氣地抬手在刑鳴腦門上彈了一下:“不準(zhǔn)胡說?!?/p>
可能是父親早亡的關(guān)系,刑鳴對他的感情里一直帶著一分孺慕之情,這點虞仲夜自己也知道。
虞仲夜結(jié)婚得早,二十出頭就當(dāng)了父親,對虞少艾一直疏于照顧,有個與兒子年紀(jì)相仿的小玩意兒養(yǎng)在身邊,多多少少也是對自己的彌補。但他不想要。
他不要他的感激、敬畏與孺慕,他要的是這個人,他要的是他完完整整地交付,心甘情愿地歸屬。
最赤裸直接的欲望。
“寶寶,坐上來。”不待刑鳴同意,虞仲夜就把刑鳴抱坐在了自己腿上,一只手扯開他的襯衣扣子,伸了進去。
刑鳴動彈不得,任那只手在胸前撩撥,掐捏自己的乳頭,沒幾下便將那粒凸起揉得又脹又癢,巴不得被狠狠搓磨幾下才好。
“讓我看完這個節(jié)目??”刑鳴學(xué)生時有個很喜歡的國外樂隊,后來樂隊解散主唱單飛,再沒同過臺。沒想到這回春晚,明珠臺竟能請得他們其中三個再次合體開唱,雖然人還未齊,但已是非常難得了。
老狐貍的興致已經(jīng)來了,他才掙扎兩下,就感到那根東西硬邦邦地挺了起來,頂著他的屁股。虞仲夜說了一聲“你看你的”,便將刑鳴的屁股往上一抬,順勢將他褲子扒了下來。取了點柜子上的潤滑液,并著兩根指頭擠進刑鳴穴里。刑鳴背對虞仲夜,兩腿被迫跪著分開,仍艱難維持著坐姿。虞仲夜的手指在那緊致小穴里動了幾下,不見穴壁松軟下來,就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他一手托著刑鳴的屁股,一手將自己的性器掏出,喂入他的穴里。
一下還沒到底,刑鳴痛呼起來,虞仲夜不由分說地掐著他的腰,將他狠狠摁坐下來。
刑鳴慘叫一聲。穴內(nèi)器物將他整個人囫圇塞滿,似一塊炙燙的金屬,直抵腹腔深處。
虞仲夜的手稍稍松開一些,但仍箍著刑鳴的腰,命令他道:“你動?!?/p>
刑鳴舉上坐下地動了幾下,礙著體位關(guān)系,動也動不暢快。虞仲夜一旦入這窄道反倒不再火急火燎,低頭慢悠悠地吻著刑鳴的脖子與耳后,手在他的襯衣內(nèi)來回滑弄,揉他的胸肌,捏他的乳頭。
刑鳴被虞仲夜撩撥得舒坦無比,又拔高身體動了幾下,哼了一聲:“下面也要??”
“好?!庇葜僖官N著刑鳴的耳朵親了一口,手又滑向他的小腹,握住他的莖柱,這小東西分明已經(jīng)忍不住,欲液滴滴答答的,沒摸幾下就濕了他一手。
刑鳴更舒服了。下頭那點摩擦反倒顯得不得要領(lǐng),如小蟲噬進骨里一般,愈發(fā)渴望激烈沖撞。
外國人顯老易胖,刑鳴視線完全模糊了,電視里那個少年時代的偶像已經(jīng)面目全非。他這會兒就想看見虞仲夜的臉。
他對虞仲夜說:“讓我??讓我轉(zhuǎn)過來??”
“寶寶,”這具身體對虞仲夜而言如有魔力,無論碰過多少次,想要攥奪占有的渴望依然絲毫不減。虞仲夜沒打算在興頭上與這鮮活肉體分開,把臉埋在刑鳴的脖子里哄著吻了幾下,“寶寶,再動兩下?!?/p>
刑鳴便又強耐著渴望動了幾下,身體亂得立不住,虞仲夜便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臀,將他舉起來又放下去。這么性交極耗臂力,虞仲夜倒沒多大反應(yīng),直到那小穴已完全松弛正是最好狀態(tài),才短暫與其分開。
虞仲夜將刑鳴架在自己與沙發(fā)之間,分開他的長腿,又插進去。
“老狐——”
虞仲夜用吻堵住刑鳴的嘴,一邊抽插,一邊吮著他嘴里的唾液,以舌頭掃刮翻卷。刑鳴陶醉其中,兩腿胡亂絞了個結(jié),壓著虞仲夜的肩膀迫他向自己靠得更緊,將兩人間的空隙擠榨得一絲不余。
虞仲夜起初還能克制,一抽一送也還徐疾有度,但才弄了這么百十下便失控了,抓著刑鳴的屁股又揉又捏,往死里操弄。邊操還邊問著:“鳴鳴要我,是不是?鳴鳴喜歡我,是不是?”
滿室喘聲、水聲,兩個人的情緒都到了頂點。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
電視里那三個發(fā)胖的白種男人也正深情款款地唱著:I love you so much,so much??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