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從樹葉間悄悄探個頭出來看,自以為藏得很好,殊不知瀉了一地熠熠流光。
楊姨瞄她一眼,忍著笑意故作上樓的姿勢,問她︰“那我現(xiàn)在終于有空了,去把那房間收拾出來,把木板床拆了放起來,你們各自睡各自的房間”
“別別,”霍星葉認(rèn)慫地抱住楊姨的胳膊,有幾分討好的意味道,“楊姨你給我說說,他那些學(xué)生同事都怎么追他的?!?/p>
“”
兩條又粗又長的麻花辮,?;晟?,及膝條紋裙。
膚白貌美,纖腰長腿。
人家穿是青春洋溢,霍星葉穿就像偽裝純良的狐貍精
霍星葉三步幷做兩步走到楚前面,在臺階最高一層攔住楚,用一雙眼波流轉(zhuǎn)的眸子直勾勾看著他時,楚心里忽然冒出這個形容。
楊姨今晚的獅子頭燒得很好吃,霍星葉卻很克制。
此廂得了好處,她一截若隱若現(xiàn)的小蠻腰剛好和楚的視線平行,白晰,細(xì)膩,如脂如玉。
楚淡淡別開眼簾,薄唇微抿︰“嗯”
霍哥兒早已習(xí)慣了萬眾矚目和聚光燈。此刻,在一個偏遠(yuǎn)的小山村,在某人淡泊又帶點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下,霍星葉細(xì)軟的喉嚨滾了滾,出聲卻帶著不可自已的顫。
她問︰“你覺得我好看嗎”
楚一手插褲兜,另一手修長的指節(jié)沒在大喵黃黃的軟毛里,他看著大喵,云淡風(fēng)輕地反問︰“那你覺得大喵好看嗎”
“”
只有兩個人的樓梯很安靜,霍星葉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我是認(rèn)真的,”她忽然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下了一層臺階,隔著十來厘米的樣子,和楚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
暗光,體溫,逼仄。
楚深邃的眸光暗了暗,轉(zhuǎn)而想朝下退一步,余光掃到下一層臺階上軟趴趴臥著的大黃狗只得頓住,被站在上面的女子一點一點,一厘一厘,逼得更近
“我認(rèn)真思考了很久,”霍星葉說,“昨晚你救了我,我想不出什來報答你?!彼急M天時地利,彎著柔軟的眉目望進(jìn)他咫尺所在的眼。
接著,雙手緩緩爬上他白襯衫的衣領(lǐng),伴著低迷的香水味一邊徐徐摩挲,一邊踮腳,舔唇,帶點挑逗意味地在他耳邊呼氣,“你說以身相許可不可以”
月色漫過女子嬌小的身形落在楚臉上,修得他容顏楞角明晰,宛如從深海閃現(xiàn)的白色珊瑚,滌蕩又清泠。
他不著痕跡避開她的唇,淡淡瞥她一眼,彎身把大喵放下,然后,站在樓梯倒數(shù)第三層的高度直沖沖朝后倒去
霍星葉一驚,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手,猛一把朝自己身前帶
“楚你特么做什么不要命了啊腦子有病去醫(yī)院看別搭上老娘”那一來一回的動作太快,等兩人閃著身形站穩(wěn),霍星葉沒忍住罵了出來。
楚定定地看著她睜大眼睛漲紅臉的樣子,半晌后,似是輕笑了一聲︰“我救你一命,你剛剛救我一命,我們扯平?!?/p>
語落,他拂開她的手,越過她施施然上樓。
留下霍星葉站在原地,看看幾層臺階下懶懶打哈欠的大黃,又望望自己溫度尚熱的爪子,嗅了嗅鼻息間他殘留的那抹清冽薄荷氣,腦子里漿漿糊糊地消化另一個事實。
所以,剛剛,自己牽到了他的手
微涼的夜風(fēng)吹過條紋裙擺略過她暗燙的指尖。
霍星葉就這樣站在原地,反復(fù)尋溯那一剎的觸感,怎知越想越朦朧,越想越不清晰,就像在夏日急飲冰鎮(zhèn)的檸檬汽水,“咕?!币豢诳煲馍⑷?,剩下五官沉浸,連帶著靈魂都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