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把胡馨拖到了那里,他打開水沖洗胡馨,動作嫻熟。胡馨還在抵抗,她肯定哭了,兇手把她的頭撞到了墻壁上,胡馨在冷水里哭泣,然后兇手決定讓胡馨在那里“進食”。
工具仍然是牙刷。
晏君尋腦袋里的刺痛感又來了,他轉(zhuǎn)開目光,可是畫面如影隨形。
兇手進行了他自以為的性侵,這是胡馨反抗最激烈的時間,原因是疼痛和屈辱都過于強烈。這種異物插入把人變成了某種無法理解的下等生物。這種行為在心理上把胡馨——把所有受害者都狠狠踩在了腳底下,這種害怕甚至超越了被毆打時的害怕,它已經(jīng)變成了胡馨尖叫中的最大恐懼。
晏君尋感到點疼痛,不是軀體上的,而是作為人的共鳴。這個衛(wèi)生間里沒有能讓他喘口氣的空間,到處都是受害者瀕臨崩潰的尖叫。
“進食”后胡馨的聲音就停止了,她變成了一只布娃娃,被兇手再度擰著頭發(fā)拖動。水應(yīng)該關(guān)掉了,兇手把胡馨拖到了洗漱臺旁。
晏君尋盯著洗漱臺,說︰“他在這里打開了水?!?/p>
胡馨磕到了洗漱臺邊沿,她已經(jīng)沒剩多少力氣了。
你還想干嗎。
你他媽已經(jīng)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兇手沒有停下,他讓水充滿洗漱池,接著把胡馨的頭摁了進去。濺起的水花迸到了鏡面,胡馨的手無處安放。兇手把她提起來,再摁進去。
這個畜生瘋了嗎?
“他的作案步驟變了,”晏君尋快速地說,“他以前都是先‘教育’再‘進食’,但是這次他在‘進食’后持續(xù)了教育行為。”
胡馨刺激到了兇手。
胡馨身上一定有什么東西刺激到了兇手。胡馨讓他失控,還讓他嫉妒。他變本加厲地傷害胡馨。胡馨的死亡很突然,兇手肯定還沒有盡興,因為他在胡馨死亡后繼續(xù)著傷害動作。
“胡馨是個學(xué)生,”時山延環(huán)視著房間,目光落在胡馨的全家福上,“‘學(xué)生’這個身份和‘賣/淫/女’一樣,對他很重要?!?/p>
胡馨做不出刺激兇手的行為,因為她只有16歲,她沒有前幾個受害者那么有力氣,并且對于兇手來說,他已經(jīng)聽?wèi)T了這些喊叫,它們刺痛不到他的神經(jīng)。胡馨唯一能刺激到兇手的就是她的身份。
她是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
“他沒帶走胡馨的全家福?!标叹龑ね顺鲂l(wèi)生間,在難聞的氣味里察覺到那張全家福的違和。
這不符合兇手前幾次的隱藏惡意,他厭惡家庭,并且想要破壞它們。那他為什么不毀掉胡馨的全家福?
晏君尋后退幾步,在端詳全家福時撞到了時山延懷里。時山延對自己的位置很滿意,他打著打火機,替晏君尋照亮了前方。
“他瘋了,”時山延低聲說,“或者被治愈了。就這兩種解釋,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