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yīng)的7-020的是拳頭。他被時山延拖離了槍, 拽不開時山延的手臂,只能從褲兜里掏出戰(zhàn)術(shù)直刀。6.4厘米的刀刃全部由碳鋼鍛造, 揮向時山延的時候帶著鋒利的警告。
時山延單手擒住7-020的手腕, 在反擰中卸掉了7-020的刀。7-020張著嘴,喉間發(fā)出艱難的喘息聲。時山延對著7-020的胸腹打,打得7-020都快吐了。
后方警戒的觀測手迅速撲了過來,時山延松開7-020,回身用肘部狠力地把觀測手撞倒??人缘?-020去摸自己被卸掉的戰(zhàn)術(shù)直刀, 時山延踩住了他的手, 再抬腳踹翻了他。
觀測手靠著腰部的力量彈了起來,隨手抄起側(cè)旁的水桶,砸向時山延頭部。時山延躲了過去,在走近觀測手的同時直拳照臉打。觀測手被打得嘴里都是血, 在后退中試圖曲臂格擋,但是時山延的力道太猛, 讓他還沒有退到后方的柱子前,就先倒地了。
水桶在地上亂滾。
時山延用腳翻過觀測手, 在給槍上膛的時候朝7-020吹了聲口哨。
“別……”7-020側(cè)身蹭著地面, 抱頭說, “別!”
時山延對著觀測手開了槍。
觀測手痛喊了一聲,蜷起身體,抱著腿貼在地面殘喘, 血立刻染紅了他的褲子。
時山延在7-020的目光里, 對著觀測手又開了一槍。
觀測手痛得失聲, 雙腿都廢了。他在短暫的閉眼喘息中,汗流不止,胸口劇烈起伏,甚至做不到跟時山延對視。
7-020的聲音發(fā)虛︰“我□□……”
時山延繼續(xù)開槍。
觀測手痛得額角青筋突跳,在這一下里大喊起來,接著是痛苦的喘息聲。他蜷在時山延腳邊,臉上全是淚,那是控制不了的生理反應(yīng),痛得整個人都快麻了。
一個優(yōu)秀的觀測手對于狙擊手而言很重要,他不僅負(fù)責(zé)給狙擊手統(tǒng)計(jì)情報(bào),還負(fù)責(zé)替狙擊手殿后,這樣的雙人搭檔往往都是生死之交。
“對不起!”7-020看著時山延再度抬手,抱緊頭啞聲喊,“對不起對不起!”他用額頭磕著地面,假睫毛扎得眼楮一片通紅,哽咽著說,“大哥,對不起!”
時山延得到了道歉,他微笑著回答︰“沒關(guān)系?!?/p>
然后在7-020的道歉聲里打死了觀測手。
* * *
李湖手腳并用地向書桌底下爬。
晏君尋蹲在對面看著李湖,在李湖的驚恐大叫里沒表情。他有點(diǎn)餓,只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李湖哆哆嗦嗦地向后挪,朝晏君尋舉起雙手,說︰“獎金都送給你,買我一條命,”他不等晏君尋開口,急忙又說,“你想要的情報(bào)我都給你!”
晏君尋盯著李湖,鏡框沒壓住他的淚痣,這讓他看起來成熟了一些。他把齊石身上攜帶的門卡扔在李湖身前,問︰“記得白晶晴嗎?”
李湖先是搖頭,接著飛快地點(diǎn)頭。他不敢抬手亂指,用下巴瘋狂示意晏君尋往門口看︰“她知道,她和白晶晴是姐妹!”
麗花還擠身在角落里。
晏君尋站起來,但是就在他站起來的這一刻,他覺得耳邊的雨聲加劇了。
瓢潑大雨打在玻璃上,拍出碎爛的雨痕。
晏君尋朝客廳的落地窗看去,停泊區(qū)沒有下雨,這里很安靜??墒撬娴穆牭搅擞曷暎锹曇粝袷俏缫褂撵`般揮之不去。
房間內(nèi)部的燈忽然滅了,一串光屏繞著晏君尋亮起來。
小丑塞著薯片,吃得滿身都是。他對著鏡頭露出雪白的牙齒,盯著晏君尋說︰“哈——嘍!”
晏君尋開槍打爆了李湖的通導(dǎo)器,但是沒用,光屏依然存在。
“你太暴躁了,”小丑用抓著薯片的手指著晏君尋,“你的情緒管理怎么了?失控了嗎?晏君尋?”
晏君尋耳邊的雨聲越來越大,他接著抬手打爆了房間里的音響設(shè)備,然而雨聲還是沒有消失。
“你是不是聽見了下雨的聲音?我也聽見了,我們都聽見了,”小丑坐在那里東張西望,他朝著看不見的觀眾們揮手,受寵若驚,“觀眾們的反應(yīng)太熱烈了,大家都在期待你和我進(jìn)行一場廝殺。你愿意嗎?你愿意的,”他提高自己興奮的聲音,“你可是阿爾忒彌斯的乖小孩!”
十幾張光屏一齊擴(kuò)大面積,把晏君尋照在中心。喝彩聲從光屏里傳出來,還有口哨聲,晏君尋在刺眼的白光里感覺自己正在面對成千上萬的觀眾。
“我在那場飆車競賽里殺了你!”小丑站起來,踹著那些骯臟的垃圾桶,“下面敬請欣賞我的殺人片段!”
光屏上的畫面切換,出現(xiàn)了陳秀蓮案中的飆車“瘋子”?!隘傋印蹦樕蠜]有妝,那是晏君尋的臉。他對著晏君尋,對著鏡頭,抬高槍口,抵著自己的眉心,瘋了一般地大喊︰“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