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山延意有所指︰“你想要哪種潛入?”
“普普通通的,”玨不太懂他的意思,“不然還有哪種?”
“還有需要相互配合的,”時山延撐著臉,就這樣看著晏君尋,“如果君尋愿意的話?!?/p>
晏君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 * *
晏君尋很不高興。
他站在麗行的后臺,混在一群化妝女郎里,耳邊戴著的通導(dǎo)器里有各種聲音。
“7-006,聽到請回話!”
“14-008,7-006已就位?!?/p>
“能再次跟你合作真好!”玨開心地說,“你能把內(nèi)部全景切給我嗎?我這里只能看到‘麗行’的大廳?!?/p>
“小意思?!碧K鶴亭一鍵傳送,麗行的系統(tǒng)監(jiān)控就都出現(xiàn)在了玨的光屏內(nèi)。
“不要聊天,”樸藺抓著通導(dǎo)器,警告蘇鶴亭,“請你好好注意動靜!”
“我在看,”蘇鶴亭調(diào)整著攝像頭,“7-001,聽到請回答。”
“嗯,”晏君尋擠在角落里,手里還拿著剛剛得到的兔耳朵,“我這是要干嗎?”
玨提示道︰“戴上它,混進去,時先生會在里面接應(yīng)你。”
晏君尋皺著眉,在有人經(jīng)過時停下講話,過了一會兒,他壓低聲音︰“……沒有必要!我大可直接走進去跟他們講話?!?/p>
“麗行的老板和‘蟲’團體的關(guān)系很好,這條街都是他的,”樸藺翻動著檔案,“姜哥說調(diào)查審核太難搞,最好別驚動他們,先專注這個案子,跟那些女孩兒談?wù)劸涂梢粤恕!?/p>
“為什么是我?”晏君尋反問,“為什么不是時山延?”
“你想讓時山延戴兔耳朵嗎?”蘇鶴亭搓著手臂,“他根本不像兔女郎?!?/p>
“哦,”晏君尋冷漠地說,“我的臉上就寫了這三個字嗎?”
“……你很合適,”玨試著緩和氣氛,“稍微喬裝一樣就好了。今晚麗行的人很多,都是奇裝異服,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你可以把頭發(fā)弄起來一點,別讓它們擋著你的眼楮。我們?yōu)槟氵x了最可愛的衣服,一點都不性感?!?/p>
它最后一句話簡直是欲蓋彌彰。
“進場時間就要到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健碩“女郎”在晏君尋旁邊的化妝鏡前補妝,隨口說著,“你快點換衣服吧。”
晏君尋抬起兔耳朵,又看了眼化妝臺。他站在這里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兒,沒人告訴他接下來該怎么走。
“你看起來好小,”對方涂了一半睫毛膏,回頭盯著晏君尋,“你成年了沒有?”
通導(dǎo)器里的大家開始嘰嘰喳喳。
“說你沒成年也行,符合你今晚的人設(shè)?!?/p>
去你媽的人設(shè)。
晏君尋生氣地說︰“成了!”
“嗯……”對方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涂著睫毛膏。他小心地補著妝,露出蕾絲袖口的肌肉上全是文身。他說︰“還挺辣的。穿什么?。俊?/p>
他晾睫毛膏的時候透過鏡子,看到晏君尋手上的兔耳朵,忽然露出欣喜的表情。
“哎呀!”他翹著小拇指,回頭羨慕地看著,“我最喜歡毛絨絨的小朋友了!給我摸摸。”
蘇鶴亭的可樂差點噴到屏幕上。
“性別認同障礙而已,”玨簡單地說,“他的指甲油顏色真好看?!?/p>
“我叫玉蘭,”玉蘭對晏君尋沒穿的衣服愛不釋手,“我對這里很熟的!好多老板都認識我,你可以叫我‘姐姐’。哎呀,你去換衣服吧,我在這里等你,一會兒我?guī)氵M去?!?/p>
“好熱心,”蘇鶴亭用衛(wèi)生紙擦著嘴,“他肯定想把你賣了?!?/p>
“不要這樣揣測別人,”玨用一種世界充滿愛的語氣說,“我覺得他只是想給晏先生化妝?!?/p>
晏君尋立刻說︰“我不化妝。”
樸藺恨不得拿著喇叭提醒他們︰“延哥已經(jīng)進場了!”
“今晚是化妝舞會,不化妝是進不去的,”玉蘭是過來人,“如果你的羞恥心那么強烈,那你不適合干這行,變態(tài)多得是……這樣是得不到老板垂青的?!?/p>
他把晏君尋推進換衣間。
“姐姐等你哦?!?/p>
蘇鶴亭肯定地說︰“他絕對想把你賣掉?!?/p>
* * *
時山延在角落里坐下。這個位置能看到二樓,還有走廊的拐角。
這個大廳內(nèi)沒有系統(tǒng)服務(wù),麗行強調(diào)人類的美好,所有服務(wù)員都是人。麗行還是搞氣氛的老行家,把燈光調(diào)得很曖昧。
時山延坐下沒多久,側(cè)旁就有人遞來邀請函。
“先生你好,”遞邀請函的服務(wù)員很清秀,他用手掌示意時山延往左看,那里坐著幾個闊佬,“有先生邀請您到貴賓席喝酒?!?/p>
時山延挪動目光,在晦暗的燈光里露出犬牙,帶著點生人勿進的危險意味。
“我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