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從爺爺那里回來之后, 白晗和沈燁又抽空單獨去看了爺爺兩次,江可蓉沒事的時候也常來看白晗,來的時候總是會帶很多各式各樣的滋補品, 弄的白晗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和沈燁去看爸媽的次數(shù)還沒有媽媽來看自己的次數(shù)多, 而且讓長輩帶禮物過來, 他心里總是有些別扭。
白晗現(xiàn)在雖然叫江可蓉“媽”, 但總還是有一種生分的感覺。畢竟這么多年的隔閡在, 他在沈家到底是不太像是兒子, 而更像是“媳婦”。
但是說到底, 只要愿意彼此接受, 這么多年的隔閡也不算是大事, 主要是白晗自立多年, 小時候和父母的親密時光早就忘卻了。他根本就不太知道, 親密的親子關(guān)系到底是什么樣的,就算是理論上大致知道,真正與父母相處的時候, 他表現(xiàn)得還是不夠自然。
這天晚上, 沈燁出門有事沒回家吃飯, 江可蓉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只鴿子讓張媽燉了, 母子二人就一起吃了晚飯,喝了些鴿子湯。沒有沈燁在, 白晗面對母親的時候, 竟覺得有些尷尬。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江可蓉看起來很想知道他小時候的事, 但是那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見白晗沒有太多回答的熱情,江可蓉也就沒再問,后來兩人的話題竟然在沈燁身上展開了 。
沈燁說是晚上有飯局,但回到家里才不過八點半,江可蓉見沈燁回來了,就起身離開,說是要把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送走了江可蓉之后,沈燁陪著白晗在跑步機上走了一會兒,白晗一邊走,一邊有些苦惱地跟他說自己和母親一起度過的尷尬晚餐。
“我以前從來都沒覺得跟媽相處尷尬過……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因為有你在?!?/p>
“發(fā)現(xiàn)我的好了?”沈燁趴在跑步機顯示屏旁,看著白晗,眨眨眼睛,笑道。
“……嗯……可能是因為你話比較多?!?/p>
“……”沈燁瞬間噎住。
“我是說,”白晗偷笑:“因為你跟我們兩個都比較熟,所以是橋梁啊?!?/p>
沈燁又笑起來:“說到底還是我話比較多……不過,你和爸媽總要單獨接觸的。其實也不用擔(dān)心,如果不知道說什么,保持沉默也可以,更不用害怕說錯話——那畢竟是你親爸媽?!?/p>
白晗看了看他,有些沉默,想了一會兒,又說:“可是,就是因為是親爸媽,所以我才更想……讓他們開心?!?/p>
沈燁看著他的眼睛,心里有點發(fā)酸,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你不是問我,正常的親子關(guān)系是什么樣的嗎?”
“嗯?”白晗看他,認(rèn)真聽著。
“其實很簡單,”沈燁說:“就是不怕犯錯——這就意味著,你可以在他們面前做最真實的你。就算偶爾做了讓父母煩心或者討厭的事,就算吵架爭執(zhí),你還是從心底里相信,你們不會因此而疏遠(yuǎn)——這就是正常的……嗯……或者說比較好的親情。畢竟差的父母真的讓人想要逃離,老死不相往來。”
白晗若有所悟,他意識到,自己今天在江可蓉面前那么拘謹(jǐn),恰恰是因為他想要做的好。
“其實不止是和父母的關(guān)系,所有的親密關(guān)系都是如此……我們兩個,也是一樣?!?/p>
白晗心中一跳。
他知道沈燁說的是對的。
他和沈燁兩人之間最近越來越親密了,比如,他以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現(xiàn)在卻愿意跟沈燁說說自己的煩惱。
可是還不夠親密——比如那天早上嘔吐的樣子,如果不是沈燁闖進(jìn)來,他還是不愿意讓沈燁看到。比如他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會把自己收拾好才出臥室,不想讓沈燁看到清晨無精打采的自己。
他原本只覺得這是他自己的糾結(jié),卻沒想到,沈燁早就看穿了他。
“……對不起?!边^了一會兒,白晗說道。
他走了也有好一會兒了,于是按下了停止鍵,跑步機緩緩?fù)A讼聛怼?/p>
沈燁卻有些茫然:“對不起什么?”
“……你會不會介意……我在你面前還不夠放松,和,坦誠?”
沈燁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起來,繞過去走到跑步機一側(cè),朝著白晗伸出手來,白晗就撲進(jìn)了他懷里,環(huán)住他的脖頸。
沈燁抱著他旋了半圈,把他抱下跑步機,將他松開些許,然后說道:“我當(dāng)然介意你對我不夠……坦誠?!?/p>
沈燁說著,目光在白晗鎖骨處緩緩逡巡,像是下一秒就要刺破那輕薄的布料……
“你……”白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微微熱了起來,趕忙臉紅著將沈燁推開:“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p>
沈燁的目光還未移開,好整以暇地問道:“不是哪個?”
“……”白晗耳根都紅了,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我錯了,”沈燁趕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然后攬住他的腰,笑道:“不逗你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p>
白晗于是又看向他,想要一個答案。
“我不介意,”沈燁正色道:“我在你面前也不夠放松啊,我每天早上從臥室出門之前都要好好理理頭發(fā),想讓你看到我最帥的樣子?!?/p>
白晗“噗嗤”一聲笑出來。
“還有,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我搬回來之后,買了新的睡衣套裝嗎?性不性感?英不英???”
白晗想到他穿著那一套墨色勾金絲的真絲睡衣的樣子,又有些臉紅,抿了抿嘴角,別開目光,卻誠實的點了點頭。
沈燁在他臉上ua了一口,笑道:“現(xiàn)在就換給你看。”
兩人運動結(jié)束,回到各自房間沖洗身體,又換了睡衣出來。沈燁到廚房去,將兩顆百香果破開挖出果肉,自己的那一杯倒上雪碧,又給白晗的那杯加了少許蜂蜜,倒上一瓶常溫的圣培露氣泡水,端到露臺上,遞給白晗。
兩人舒舒服服地偎依在露臺的躺椅上,喝著飲品,吹著輕柔的夜風(fēng)。
白晗的睡衣大多是淺色,而沈燁則喜歡穿黑色。此刻一條質(zhì)感垂墜的長褲勾勒出他完美有力的腿型,而上衣是系帶式的,被他隨意地披在身上,胸肌和腹肌優(yōu)美的線條若隱若現(xiàn)。
白晗靠在他懷里刷著微博,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寧。
自己的側(cè)后背,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肌肉的彈性。
稍稍側(cè)目,真是令人羨慕又垂涎……咳咳。
“你……”白晗半天憋出一句:“你把衣服穿好?!?/p>
“穿好了我熱?!?/p>
……都秋天了!你還熱什么熱啊?。?!
白晗心里瘋狂吐槽:你不好好穿衣服,我熱啊?。?!
又過了一會兒,白晗惡向膽邊生,終于忍不住了,翻過身來惡狠狠地看向沈燁。
沈燁:“?”
“……”白晗在他看似正直的目光下,不知怎么的,就又軟了下來,磕磕絆絆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