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浮沒有上帝視角,卻愿意陪著她做這么無厘頭的事。她別開目光,決定聽他的話:“好?!?/p>
火焰從窗簾一角燃燒起來,很快蔓延了大半間屋子。方黎人瞳孔中跳躍著鮮紅的火舌,開始感受到生理性的恐懼,一只手拉住了她發(fā)抖的手。沒有任何一扇門彈開。
很快皮膚產(chǎn)生灼熱的疼痛,之前淋在表皮的水蒸發(fā)殆盡,又被汗液覆蓋。還是沒有任何一扇門彈開。
捂在口鼻處的濕毛巾失效了,濃烈的煙味嗆進鼻腔,連帶著肺管子鉆心的疼。還是沒有任何一扇門彈開。
方黎人的意識開始模糊,任由陸浮抱著她的身體移動到火焰還未觸及的角落,直到他們避無可避。失去意識前,她感受到陸浮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用自己的軀體為她隔離火焰。
“啪嗒。”門開了。
“咳!咳!”方黎人劇烈咳嗽,臉成了小花貓,心情卻無比舒暢。他們從一條長長的甬道下來,這里應該是一間地下室,除了沒有窗戶,跟一般的住宅差不了多少,家具和電器都具備,甚至食物也不少。
往前走有別的出口。但兩人都沒有整理好下一步計劃,決定暫時留在這里。
“真有你的。”陸浮苦笑著咳嗽。他是真的沒想到,方黎人天方夜譚一樣的提議,會給兩人帶來生機。
不過,說是生機還為時尚早,秦松背后的一些勢力,恐怕會為了分權(quán)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他們。他看了一眼方黎人,至少,該把她的未來打算好。
他洗了把臉,從屋子里找出備用通訊設備,一番組裝后,聯(lián)絡上了方黎人之前見他聯(lián)絡過的那幾個東南亞大佬。
她鬧不清楚他要干嘛,云里霧里聽了會兒,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陸浮利用信息差和時間差,隱瞞了秦松已死的消息,以秦氏的名義,分別讓他們安排了避難所,車子,物資和錢。
方黎人問他:“你用秦松做背書,他們一旦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不是會找你麻煩嗎?”陸浮笑了笑:“等他們知道了,東西也安排好了。就這點東西,還不至于那些人下場來蹚這一趟渾水?!?/p>
他示意方黎人來登錄她的銀行賬戶,方黎人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多的錢,眼睛都變成了兩個圈圈的符號。陸浮看了好笑,摸了下她的頭發(fā):“你可以實現(xiàn)自己環(huán)游世界的夢想了。”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訴她,之后一切可以安心。
原來那天他不僅聽到了,還記在了心里。方黎人心里產(chǎn)生一絲古怪:“那……你要去干什么?”她話剛說完,陸浮瞳孔中的光亮一暗,從椅子上摔倒下去。
??!方黎人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唐瑜給她的解藥,怎么能忘了幫他打呢!她費心巴力地將昏迷的陸浮翻過身,針管插進他的胳膊,解藥一滴不漏推進去。然后松了口氣,這樣就行了吧。
下午唐瑜怕她不信這是解藥,還用少量藥劑試驗給她看了。不過唐瑜也說過,解藥生效需要一定時間,可能兩三天,可能四五天。方黎人問她為什么要幫他們,唐瑜回答說:“我永遠忠于秦先生的意思?!?/p>
方黎人蹲在地上,雙手托腮看著陸浮的臉:他剛才那一番安排的前提,恐怕是建立在以為自己會死的基礎上吧。心臟莫名一酸,她找來個枕頭幫他墊在腦袋和冰涼的地板中間。
陸浮醒來時睜開了眼皮,眼前卻一片黑,看不見一絲光亮。他手一揮,打翻了方黎人給他放在旁邊的水杯。他便愣在那里,像一座雕塑。方黎人看出他的眼睛的異常,小跑過來想告訴他解藥的事。
陸浮將臉轉(zhuǎn)向腳步聲的方向,閉上無光的雙眼:“小黎,你想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嗎?”既然會死,他想把一切告訴方黎人,再齷齪的過去,也比她從別人嘴里得到不確定的版本好。
方黎人立刻將差點脫口的話咽了回去:“你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