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靠在久違的學(xué)長懷里, 終于能夠暫時放心,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安睡一會。
但是對于包間外面的兩個少爺來說,就有點度日如年了。
“你說里面那位不會有什么事兒吧!”還真不能怪他們想太多。陸白儼然瘋了, 連真實和夢境都分不清。
萬一真的相信幻境,在里面發(fā)生危險,后續(xù)他們沒有辦法承擔(dān)責(zé)任。
“要不開門看看吧!”兩人商量著,慢慢把門打開,然后都沉默了。
陸白在睡覺。但是他的姿勢很奇怪, 是一種被人抱在懷里的姿勢睡著的。
他的手仿佛扣在一個看不見的人的手上,哪怕睡沉了,也仍舊那么隔空扣著??词种傅臉幼樱?似乎還是和那個人十指相交。
“這……”兩人對視一眼, 彼此都覺得眼前這個畫面說不出的心酸。陸白看著風(fēng)流也放縱, 可心里卻一直一直記著江毅, 連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只記得江毅。
“要我說,他和江總之間興許有誤會。原來作成那樣說不定都是為了讓江總多理理他?!?/p>
“真說不定。江毅看起來就是家里屁話不說的?!敝氨魂懓醉樖至眠^的那個初戀臉青年格外義憤填膺, “沒準(zhǔn)就是家庭冷暴力, 他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否則守著這么好看的大美人不管, 這不是糟蹋人嗎?”
這些少爺都是見慣了夫妻家務(wù)事兒的。說白了,這人出來買色,要么是生理需求, 要么是心里寂寞。單身自然無所謂,可已婚卻還有這種心理需求的,就顯得有點可憐了。
就像陸白,明明什么都有, 可蜷縮在沙發(fā)上和幻想相擁的模樣,卻讓人覺得他什么都沒有。
兩個少爺對視一眼,嘆了口氣,又守在包間門外,等陸白自己清醒。
而此時回到自己房間的江毅卻并沒有著急睡覺,而是換了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是帶著哭音的于粥的聲音,他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邊哭一邊喊江毅,“老公,我想見見你。我想你了?!?/p>
江毅臉上面無表情,嘴里卻是自然而然的甜言蜜語,“誰欺負(fù)我媳婦了,快說出來,老公給你出氣?!?/p>
很顯然,于粥相當(dāng)吃這一套,很快就不在哭了,開始黏黏膩膩的和江毅撒嬌。說自己不容易,說兒子長大了,說黎老爺子最近對他又嚴(yán)苛了許多,問他什么時候可以長相廝守。
江毅一一聽著,卻有點心不在焉。其實這些話過去于粥也經(jīng)常和他說,他很喜歡于粥向他委屈,和他撒嬌,求助自己那些不大不小的小麻煩。
這種菟絲花依附大樹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聽起來,卻覺得格外索然無味。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腦子里過了幾個畫面。
是陸白熬了幾宿趕設(shè)計成品,剛完成交上去,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蓻]過幾分鐘,自己從酒會喝酒回來。
當(dāng)時的江毅并沒有喝多少,他只是懶得應(yīng)付陸白,所以假裝喝醉。可陸白卻堅持著從床上爬起來,親手幫他換衣服洗臉,甚至還給他喂了醒酒湯。
做完這些后,陸白因為太困,一邊給他按摩頭部,一邊就靠在床上睡著了。
江毅想了想,覺得陸白的大腿枕著比枕頭舒服,所以索性沒有睜眼,也沒有喊陸白,兩人就這么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陸白就發(fā)燒了。
但是江毅不想管,直接避開去上班了。他原本以為陸白會請假,結(jié)果沒多久,他就在辦公室看見了陸白的身影。
他明顯還在發(fā)燒,滿臉都是病態(tài)和疲憊。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伤麤]有,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的很好。
陸白這一場病脫了很久,足足到了冬天,他才把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止住。
江毅看過他的醫(yī)生診斷,上面過勞兩個字格外刺目。但是陸白從來沒有向江毅求助過。
甚至連一次委屈都沒有。
婚姻里,陸白的隱忍,讓他們一度被外人看來像是一對恩愛眷侶。如果不是他親手逼瘋了陸白。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些,江毅就覺得于粥那些聒噪越發(fā)厭煩,索性敷衍了幾句就要掛斷電話。
然而卻被喊住了,“等等,老公我還有最后一件事?!?/p>
“什么?”
“你能不能,能不能想辦法懲罰陸白?他太囂張了?!?/p>
“他怎么了?”江毅并不詫異這兩人會對上,畢竟陸白可是直接去了黎氏,于粥會碰見他也是正常操作。
“他侮辱我。”于粥把之前陸白說的那句,黎氏可以不養(yǎng)他這個閑人,但是不能沒有陸白的話告訴了江毅,“他太囂張了,仗著黎老頭對我有疑心,就這么侮辱我。老公,我只有你了,你要幫我?!?/p>
于粥說的委委屈屈,江毅聽完卻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