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的可怕之處已經(jīng)不足以讓他被稱之為人。而陸白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犧牲品。
按照規(guī)定,徐銳這樣的要求是不可能被同意的??勺罱K由于情況特殊,警察還是詢問了陸白。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絕。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兒。”越深入查,這些警察知道的越多,就對陸白越敬佩。
畢竟從那種恐懼中爬起來,隱忍多年,還能找到機會親手送仇人伏法。陸白的心智和強大都可見一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陸白竟然同意了。
拘留所的訪問室里,陸白隔著玻璃坐在徐銳的對面。
這么多年的審訊并沒有讓徐銳有一絲一毫的頹廢,反而依舊神采奕奕。
他沒有說話,但視線卻從陸白出現(xiàn)的瞬間就死死的黏在陸白身上。
“他沒有碰過你?!毕袷前l(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兒,徐銳的聲音極其愉悅。已經(jīng)落網(wǎng),但他仿佛更在意的,是陸白和傅昭之間到底有沒有那些親密的動作。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做戲騙我的。再能偽裝演戲,你也是我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如果我都不能品嘗你,那么傅昭那種正人君子就更不能了!”
“……”陸白皺眉,“徐銳,你在做什么白日夢?”
“我和傅昭的事兒,和你認罪伏法無關?!?/p>
“怎么能無關呢?”陸白這句撇清讓徐銳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兇狠起來,“陸白,你不要以為我死了,你就解脫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與之相反,只有我死了,你才會一輩子都記得我,都逃脫不了我的束縛。”
“不要著急否認。”徐銳的眼神愈加瘋狂,“你是不是忘記了那些照片?”
“你的身體早就我調(diào)|教好了。所謂的溫柔,你根本體會不到。甚至還會懼怕。這是你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jīng)牢牢的刻進了骨血里?!?/p>
“只要有人對你溫柔,你的身體就會立刻害怕起來。因為你知道,溫柔的下一秒,就是劇烈的疼痛。生死不能?!?/p>
“電極片的觸感還記得嗎?神經(jīng)被電極最高伏特刺激的時候疼嗎?”
“別說你忘記了?!毙熹J的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一字一句敲在陸白的心里。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用篤定的語氣,不斷地刺激著陸白。
而陸白的臉色也在他的話語刺激中變得越發(fā)難看起來。
是的,徐銳說的對。
不管陸白經(jīng)過多少變故,扛過多少磨難,可他內(nèi)心的恐懼卻永遠不會消失。
就好比陸白在清醒的時候,能夠坦然被傅昭擁抱,能夠平靜的接受任何人善意的照顧,能夠抬起自己沾滿淤泥的雙腿拼了命的往陽光溫暖的地方攀爬??伤杳缘臅r候,卻永遠拒絕任何人的觸碰。
即便是陸白本能信任的傅昭,在陸白昏迷的時候擁抱他,也只能換來無法抗拒的顫抖。
是的,徐銳說的沒錯??謶忠呀?jīng)牢牢印在了陸白的骨血里,他的殼子已經(jīng)爛了,外表再完美,內(nèi)里也只剩下的腐朽。
不論陸白多么努力的想要讓人生盛開,可過去這兩個字,就是陸白永遠逃不開的夢魘。
徐銳盯著陸白,臉上的得意已經(jīng)滿得幾乎溢出來,“陸白,你早就壞了。何必一直逃跑呢?”
獄警看著情況不對想要沖上來,可徐銳卻已經(jīng)把臉貼在了玻璃上。
“陸白,陸白。你再看看我!”徐銳的眼神瘋狂到了極點,“好好記住我的臉,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所有者,就算是我死了!我被挫骨揚灰,我的靈魂也永遠跟隨在你身邊,永遠注視著你,永遠……擁有著你!”
徐銳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魔咒,系統(tǒng)已經(jīng)完全聽不下去,在陸白的腦內(nèi)尖叫起來,“他媽的他怎么不立刻暴斃!”
“這就是個王八蛋!”
系統(tǒng)氣得完全亂碼,然而陸白的反應卻意外平靜,在熬過最初的恐懼之后,他竟像是意外適應了這種恐懼。
哪怕徐銳的臉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充斥在陸白的面前,陸白依然能夠坦然面對。
這樣意外的樣子,讓徐銳漸漸收起了瘋狂,變得謹慎。
“你怎么不說話?”像是冷靜下來,徐銳試圖分辨陸白現(xiàn)在的神情。
可陸白卻只回復他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
“你站??!”徐銳不甘心的打量著陸白,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墒菦]有,什么都沒有。
不僅連最初的恐懼沒有了,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就像是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和陸白是第一次見面。
他一開始的恐懼,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瘋狂所以讓他害怕。但是很快,陸白就確定了他的無害,所以人也變得冷靜起來。
“你怎么不害怕?”
“這不對勁??!你為什么不害怕?你不是每次都怕的要死,生怕我繼續(xù)對你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嗎?”徐銳喃喃自語,越說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