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警了”這句話一出,瞬間大半個停車場都沉默了下來。
之前下班湊巧路過的小護(hù)士還沒走,頓時看陸玕的眼神就變得微妙起來。
畢竟陸白一個普通感冒,會住院那么多天不算常見。尤其他剛來的第一個晚上,要靠少許鎮(zhèn)定劑才能入眠。賀錦天寸步不離的安撫,同樓層的醫(yī)護(hù)人員都看在眼里。也都知道陸白是因為什么受傷而驚懼過度。
陸玕看著就是個貴氣的公子哥,陡然爆發(fā)出來,讓人震驚。
而陸玕卻遠(yuǎn)比眾人還要震驚。
“你,你說什么?”陸玕放開護(hù)著陸瓊的手,徑直走到陸白的面前。
他比陸白高出大半個頭,影子投在陸白的身上,幾乎把他整個人都罩住了。
“陸白,你是不是非要把陸家攪和得翻天覆地才算痛快?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行嗎?”
陸白冷笑,“陸玕,你弄錯了一件事。從最開始,我就一直警告你,離我遠(yuǎn)點,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過我?!?/p>
“我只問你,陸瑜為什么修改我的檔案,你是真的不懂嗎?”
陸白這句話并不收著音量,周圍人就聽得仔仔細(xì)細(xì)。的確他們內(nèi)里的關(guān)系除了賀錦天幾個以外,別人并不知曉??稍绞沁@樣,越是方便他們腦補陸玕一家子仗著有錢有勢欺辱陸白。
“呸!什么東西!之前還說他對弟弟好,看著真不錯。現(xiàn)在……呵呵。”人群里有人小聲念叨。
陸玕猛地抬眼望人群里看,自然找不到人,但卻收獲了不少冷眼。
陸玕面子被打到了谷底。他顧不得別的,拉著陸瓊掉頭就走。
可人群外,一輛警車停在那里。警察下車,把陸玕截住,對他說道,“有人指控你蓄意謀殺,傷痕鑒定已經(jīng)做完,麻煩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p>
陸白并非故弄玄虛。
陸玕腦袋嗡嗡直響,他從未遇見過如此丟臉的事兒。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直接拒絕調(diào)查,轉(zhuǎn)頭就走。還是把陸白抓住,狠狠地揍他一頓。
陸瓊已經(jīng)快要被嚇哭了。陸玕卻顧不上他,被警察帶上了警車。
一場爭風(fēng)吃醋,最終卻變成了法治在線??刹还苁悄莻€節(jié)目,最終被打臉的都是陸玕和陸瓊。
于是,在陸玕被帶走后,陸白也要跟著去一趟警局。賀錦天握住陸白的手,輕聲安撫他,“沒事兒,我陪你一起去。”
陸白搖頭,“不用了,學(xué)長不必太擔(dān)心我的?!?/p>
“只要陸家倒霉,我什么都不怕。 ”
陸白從不干委屈的事兒,陸家要一步一步掩埋他存在的痕跡,他偏要在全世界刷滿他的名字。
陸家人自詡風(fēng)光霽月,他就要一張一張剝下來他們虛偽的假面。
陸玕只是個開始,后面還有更深的算計。不過攘外必先安內(nèi),想必有這么一出,陸玕最近能消停許多。
至于陸瑜,他應(yīng)該也品得出來賀老爺子的意思,陸白以后背后是賀家,所以陸家人的手不要在伸到他身上。
系統(tǒng)只覺得不寒而栗,他問陸白:“你是算計好的嗎?從第一次見到賀錦天開始,到讓陸玕差點掐死你,都是算計好的嗎?”
陸白輕聲笑了: “你猜?”
系統(tǒng)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能干脆沉默。
可此時陸玕那頭,卻狼狽至極。他素來在人前都是優(yōu)雅矜貴,幾乎從未有過狼狽的時候。
可警局不同,不管他是什么身家背景,進(jìn)來都要按照規(guī)矩行事。
身上所有東西,包括手表都被收繳后,陸玕低垂著眼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他明白,在陸瑜派的律師到來之前,他不能說話。至于陸白的指控,肯定也會因為證據(jù)不足最終撤銷。
但他越知道結(jié)局,心里就越煎熬,對陸白的恨意也更深一層。
而此時的陸瑜也因為被陸白擺了一道也氣憤。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先把陸玕從局子里弄出來。
陸家頓時亂成了一團(tuán)。
然而不管陸家因為他的轉(zhuǎn)變陷入一場什么樣的兵荒馬亂當(dāng)中,可陸白在學(xué)校的境況卻是實打?qū)嵉慕鉀Q了。
他本來就換到了單人宿舍區(qū),賀錦天蕭隋他們就住在陸白的樓上。
算是不打不相識,這幫人最近總是找陸白來玩。
陸白善畫的事兒,他們還不知道。但是他們也已經(jīng)知道陸白的確會畫。并且也真情實感的覺得陸白肯定畫的不錯。最起碼心思一定巧妙。否則又怎么可能僅靠幾天就把賀錦天這樣的繪畫苦手給訓(xùn)練成功。
這天下課回來,蕭隋敲開陸白的門強行拉著陸白聊天,“小陸白,你是沒看見今天課上大家的反應(yīng)?!?/p>
“老師都驚了!”蕭隋摟著陸白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懷里帶,“哥和你說,要不是老師仔細(xì)看了線條,確定的確是錦天畫的,他們都以為錦天找了什么人代筆。”
陸白也不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看這隨后進(jìn)門來賀錦天,含著笑意的眼仿佛在問他,畫的這么爛?
賀錦天無奈的把陸白從蕭隋身邊拉起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陸白身上。“晚上叫王姨給你送湯,你有沒有喝完?”
“我盯著他喝了?!笔捤逡娍p插針。
賀錦天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兩人肯定有貓膩。陸白大病初愈本來吃的就不多,賀錦天請了一個老中醫(yī)給他看診。大夫說,他虧得太厲害,必須仔細(xì)溫補。蕭隋表面強硬,實際上扛不住陸白撒嬌。小孩一個求助的眼神就把他制住了,捏著鼻子幫著陸白喝完藥膳也是說不定的。
“以后我盯著你喝?!眱扇说某聊隙速R錦天的猜測。他干脆利落的做了新決定。
“對了,陸白周日和我回去去見爺爺,我讓他的中醫(yī)給你再看看?!?/p>
“我真的沒事兒?!?/p>
“聽我的,明天第一節(jié)有大課是不是?今天晚上得早睡?!辟R錦天難得強硬。
陸白盯著他看了會,只能討價還價,“我晚上還有畫沒畫完,還有作業(yè)沒有寫。請假三天我已經(jīng)跟不上了?!?/p>
“不能畫太晚。經(jīng)管系的作業(yè)嗎?發(fā)給我看看。哪里跟不上我教你?!?/p>
“學(xué)長,你這算不算是禮尚往來?”
賀錦天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捏了一把陸白的臉頰,語氣格外嚴(yán)肅, “叫哥?!?/p>
陸白嘻嘻哈哈的躲開他的魔爪,直到過了好一會,賀錦天和蕭隋要走了,他才拉住賀錦天的衣角輕輕地喊了一聲,“賀錦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