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路白的猜測,系統(tǒng)頓時大驚,“不可能!按照時間點,這時候陸家還沒鬧起來,陸瓊并不知道??!”
按照原世界的描述,陸瓊知道自己不是陸家親生,只是抱錯,而真正的父母已經(jīng)去世這個消息后,備受打擊,大病了一場。甚至還因為陡然了解真相產(chǎn)生心理陰影,甚至一度拿不起畫筆。想必應(yīng)該是個好人?
“好人?”陸白被系統(tǒng)的天真逗笑,“那我可以調(diào)取陸瓊對我的情緒值嗎?”
“可以,稍等?!?/p>
很快,系統(tǒng)提示【陸白好感度,0】。
“這,這怎么可能?”系統(tǒng)震驚。
“怎么不可能?”陸白仔細(xì)解釋,“陸瓊崽被嬌寵,也是豪門大院長大的。沒見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家里突然多了一個人,父母突然被大哥打發(fā)去國際旅行,你說他會不察覺嗎?哪怕猜測我是私生子,也不會無動于衷。”
系統(tǒng):“所以他……”
“嗯,他是故意的。陸家三兄弟對這個弟弟并不設(shè)防,捧在掌心里嬌寵,就連老宅的傭人們也和主人一樣。”
“陸瓊有自己人脈,想要調(diào)查一個孤兒并不艱難?!?/p>
“更何況,陸白過去的二十年,實實在在是太悲慘了些。慘到只要隨便問問聽過他名字的人,就知道他活的不容易?!?/p>
陸白陡然有點嘆息。
和嬌寵長大的陸瓊不同,陸白是從泥地里爬出來的。背著陸瓊的普通人身份,他在燕京市最老舊的小區(qū)長大。
“喪門星,害死娘!”
“我媽媽說了,你是掃把星,就因為你生出來,就把你媽媽害**?!?/p>
“不和他玩,和他玩會倒霉的。”
“我不是……我沒有……”從有記憶起,幼小的陸白就一直生活在眾人的冷漠和厭惡之中。
從沒有一個小孩愿意和他玩耍。而父親貌似顧家,實則卻把自己活成一臺機(jī)器,只負(fù)責(zé)三餐,從不和陸白說話,更是從未抱過他。
可即便如此,陸白一度固執(zhí)的認(rèn)為,十五平米的小單間,就是他的家。
然而維持了十八年家庭冷暴力,最終還是在成年禮那天結(jié)束。
“爸爸!這是給我買的嗎?”看見桌上的蛋糕,和父親做好的菜,陸白喜極而泣。
“嗯,吃吧!再陪爸喝一杯。”
糖醋里脊很甜,蛋糕很甜,就連米飯里,陸白都嘗到了甜味。
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口甜,卻變成了第二天從養(yǎng)父身上涌出來的滿目鮮血。
陸白成年,可以自己生活。養(yǎng)父**,終于能跟隨妻子離去。
從此陸白再也不吃任何一口糖,更是恨極了自己的生日。
原本這些,都是陸瓊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一切。陸白替他背了鍋,最終卻還要作為他的參照組照亮他的璀璨一生,本就是一場巨大的笑話。
然而作為眾人口中最善良單純的陸瓊,對此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在陸白死后,他不過不輕不重的病了一場,就直接斷掉了陸家兄弟三人對陸白這個親生弟弟的最后一絲溫情。
這種毫無頭腦的溺愛,真的是太畸形了。陸白深吸一口氣,琢磨著日后的打算。
門外,管家再次出現(xiàn)?!瓣懴壬詈媒裉於疾灰霈F(xiàn)在大廳,晚飯會有人給你送來?!?/p>
他對陸白這個來陸家強(qiáng)打秋風(fēng)的客人早就不滿,今天因為陸瓊生病的緣故,他來去匆匆,反而顯得態(tài)度比平常溫和。
陸白沒搭理他,等管家走后,便拉開衣柜門徑自收拾行李。
“陸白先生,現(xiàn)在可以吃飯了!”大約半個小時后,有女傭上來送飯。
她敲了幾遍,都沒聽到回應(yīng)。于是她把晚餐放在一邊,直接把門推開。
屋里空無一人。
“陸白先生?”女傭一邊喊,一邊往里走。卻發(fā)現(xiàn)屋里的衣柜門開著,里面行李箱不見了。
陸白走了?這念頭一起,她頓時慌張的上樓找陸玕,想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他又鬧什么呢???”樓上,陸玕剛剛哄了陸瓊吃藥,眉眼間的溫柔還在,轉(zhuǎn)瞬就變成了凜冽的厭惡。
可很快,沒等他喊人去找,陸瓊臥室的門就再度被人敲開。這一次,進(jìn)門的正是拎著行李箱的陸白。
他和之前卑微到處想要討好誰的樣子不同,眉宇間的不甘和怨恨也消失不見。舉手投足像個優(yōu)雅的訪客。
“你要做什么?”懸著身份這顆炸丨彈,陸玕最怕陸白和陸瓊接觸,瞬間心情提到了頂點。
“不做什么,只是道別?!标懓桌渥訌街弊叩疥懎偟纳磉?,低下身子平時他,“在陸家住了這么多天,我其實還沒怎么和小阿瓊說過話?!标懓渍Z氣溫柔,“你哥哥把你藏得太好了?!?/p>
陸瓊笑著蹭了蹭陸玕,“是三哥疼我?!?/p>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友好的握一握陸白。可下一秒,就被陸玕嚴(yán)肅的擋住了。
“哥。”陸瓊這一聲帶著些撒嬌的意味。陸玕心都被叫軟了,但還是硬起心腸搖搖頭。
陸白在他眼里就像是條不可控的喪家之犬,他怕陸白發(fā)瘋起來傷了陸瓊。
陸瓊嘆了口氣,無奈的對陸白說道,“對不起,哥哥不讓我靠近你。”
然后便親昵的把頭埋在了陸玕懷里,一副全然依賴,由他保護(hù)的模樣。
就連門口的管家看在眼里,都覺得這一幕實在溫馨。
陸白笑了,并不著急打破眼下的寧靜。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陸瓊的房間,寬闊的落地窗,窗簾潔白,延展出去的陽臺上種滿了好看的鮮花。
而落地窗旁邊陽光最好的地方鋪滿了**絨絨的長毛地毯。哪里立著一個畫架,上面是畫了一半的陽臺。陽光燦爛,看著就能撫慰人心。
和一樓那個臨時拾掇出來的工具間客房全然不同。
旁邊的小日歷上,陸瓊用可愛的圖畫標(biāo)記著一個倒計時,距離阮倚其大師收徒還有六十天。
阮倚其大師,國內(nèi)最著名的油畫大師,更是多少油畫畫手以及油畫愛好者心中的偶像。
“小阿瓊想要拜在阮倚其大師門下嗎?”陸白摩挲著畫板上陸瓊的畫,潔白無瑕,和他這個人的表像簡直一模一樣。
陸瓊猶豫的點頭,陸白的動作太過古怪,加上他說話的語氣也很陰陽怪氣,陸瓊的手不著痕跡的抓住了陸玕的衣服。
“你沒事兒就請離開!”陸玕安撫的拍了拍陸瓊,越發(fā)看陸白不順眼。
而旁邊的管家和女傭也都覺得是陸白欺負(fù)了他們天真純質(zhì)的小少爺。
“不要急著攆我走??!還有最后一件事就辦完了。”陸白從箱子最外層的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到了陸瓊的床邊。
“別害怕,”陸白這話是沖著陸瓊說的,可眼睛卻看著陸玕。
“我要走了,所以提前恭喜小阿瓊能得償所愿。”
“對了,這是離別禮物,希望你們倆喜歡。”
陸瓊懵懂的接過信封,下意識打開去看。
里面裝著的是一張素描,栩栩如生的畫著墓地骨塔暫存骨灰的格子間。
森冷的畫面上,一座座排位赫然是一個個鮮活的亡靈,正在用呆滯且麻木的眼神注視著畫紙外的人。
“?。 标懎倗樍艘惶樕E然慘白下來。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醫(yī)生!叫醫(yī)生上來!”陸玕的臉色也跟著變了,他先叫管家去喊醫(yī)生上來,然后一把抓住了陸白的衣領(lǐng)。“陸白,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陸白笑得坦蕩,“記得啊,是陸三你忘了,我陸白,是個陰險,毒辣,恨不得送陸瓊**的卑鄙小人?!?/p>
“所以?!笨拷懌\的耳邊,陸白用氣音恣意挑釁,“我根本不會遵守承諾呀!”
“你猜猜,我要是告訴他那畫上是他親爹的埋骨地,你哪位純潔,善良,且脆弱的小阿瓊會不會跟著他親生父母一起**?”
“夠了!你是真瘋了!”陸玕被他這幾句話氣得雙眼發(fā)紅,可陸白卻趁機(jī)把他推開,從口袋里拿出錢包。
厚厚一摞錢加上一張銀行卡直接摔在了陸玕臉上。
“三少,這些日子,多謝款待。這是我的住宿費和飯錢。”
“陸白!”陸玕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竟做不出半點反應(yīng)。
陸白卻好整以暇的幫他梳理情況,“別急啊!看,你現(xiàn)在又要選擇了,是送你心尖上的寶貝急救,還是先處理我這個招人煩的垃圾?!?/p>
“別猶豫,選你最在意的。畢竟,你的寶貝兒已經(jīng)快要不行了。”
陸玕垂在身側(cè)的手猛地收緊,他恨不得立刻掐死陸白??善谶@時,陸玕身后傳來一聲孱弱的泣音,“哥哥,我好難受?!?/p>
“不怕,三哥帶你去醫(yī)院?!鄙钗艘豢跉?,陸玕最終選擇抱起陸瓊。臨下樓前,他冷冷的看著陸白一眼,滿是山雨欲來的危險。
陸白卻全然不在意,拖著行李箱也下了樓。
大門口,陸玕開車帶著陸瓊?cè)メt(yī)院急救。而陸白則是帶著大鬧一場后的痛快往學(xué)校方向走去。
這是他要做的第一步,離開陸家,從今天起,**,都是陸白可以闖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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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
陸玕第一時間通知了兩個哥哥,因此,他們剛到醫(yī)院沒多久,陸瑜和陸琰也相繼趕到。在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之后,脾氣不好的陸琰第一個炸了鍋,非要弄死陸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