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賀錦天一把把人從凳子上抱起,掉頭就往校醫(yī)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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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錦天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憤怒過。
不僅僅是陸白身上疑似陸玕遺留下來的傷痕,也包括陸白這樣不管不顧的窩在畫室里畫了一宿的畫。
他仿佛從未考慮過,他惹出這么大亂子之后轉(zhuǎn)頭人沒了會有人找他,會不會有人擔心。
可事實上,除了自己,也的確沒有人找陸白。
這一夜,所有被賀錦天問道的人都幾乎以為他瘋了。從他們震驚的眼神里,賀錦天讀到一個令他幾乎壓不住火氣的信息,陸白不配被人關心。
可怎么就不配?那么敏感且向陽的一個人,能在畫紙上畫滿陽光的人,怎么可能不配?
“賀錦天你告訴我,一個陸玕不要的玩意兒,你他媽上去接盤,你到底在想什么?”寢室里,賀錦天的發(fā)小蕭隋抓著賀錦天的衣服就要攔住他出去找人的舉動。
賀錦天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和發(fā)小解釋?!安皇墙颖P,陸白情況不對,他可能有危險。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這么評價陸白?!?/p>
可蕭隋卻直接炸了,“是,我不了解你了解?”
“我好歹是看著他沒臉沒皮追著陸玕跑了半年,你見過他幾次?我真不信什么陸白出事兒。陸玕弄他的時候還少嗎?”
“賀錦天,你想清楚了,現(xiàn)在是期中考試周,今天晚上還有一節(jié)必修課,你不去,你期中考試必然沒有成績?!?/p>
“不至于沒有,我去找老師請假。”
“你要為了這么個玩意請假?你的第一不要了?”蕭隋是真的氣急了,“對,像咱們這樣的家庭,考不考試的,混個及格就行。可你賀錦天行嗎? ”
“你他媽是你們老賀家的驕傲!這是你一個人的臉面問題嗎?”
“陸白這種狗皮膏藥,怎么可能會出事兒?你犯得著拿自己的名聲去賭?”
“如果出事兒了呢?”
“什么?”
“我說陸白,如果出事兒了呢?”賀錦天把手里的報紙給蕭隋看。
蕭隋愣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就這張報紙,咱們宿舍也有啊!你忘了?天天買。”
“可陸玕是第一次買這種報紙。陸家吃人不吐骨頭。 ”越拖時間,賀錦天心里的擔憂就越濃重。報紙上的墓地新聞,像是不祥的夢魘,一刻不停地拉扯著他。
“那也不該你去找。”
“讓開!”賀錦天雙眼發(fā)紅。
蕭隋看他這樣,最后嘆了口氣。“艸,我他媽服了你了!”
“六子!六子!去喊人,咱們一起找!”
“媽的,今天找不到這小兔子,我怕咱們賀大少爺是要瘋魔了!”
賀錦天拍了蕭隋的肩膀,低聲說道,“謝了蕭隋,人找到以后我再和你解釋?!?/p>
之前下午,陸白在藝術系教學樓外面對他說,“你多聽傳言,會有有趣的事情發(fā)生?!?,賀錦天擔心,這不是陸白要和他分享什么趣事,而是變相的求救。
整整大學三年,賀錦天從未缺過一節(jié)課。第一次請假,卻是為了陸白。
他和蕭隋在宿舍走廊的爭執(zhí),不少人都聽到了,一時間大三這邊都在討論,陸白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讓賀錦天不管不顧去找他。
可賀錦天他們六個人,找了陸白整整一夜,從學校找到學校外,甚至調(diào)了監(jiān)控也沒找到人,陸白就像是從學校里突然消失了。最后還是一個人煩躁的一句,“他平時除了上課就沒有別的地方呆了嗎”,賀錦天才恍然想到這里。
幸好陸白在,只是他來的實在太晚了。他應該再早些,在陸玕走向陸白的時候就找到他們的。
一低頭就能看到陸白脖子上的掐痕,賀錦天下意識把懷里的陸白抱得緊了緊。
透過兩人相接的皮膚,他能夠感受到陸白不斷攀升的體溫,賀錦天想了想。他把陸白放下來,摟著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然后把外套脫下來想要把人裹住。
這一番折騰,終于將陸白從沉睡中驚醒。
他的手已經(jīng)下意識扣住了賀錦天的脖子,卻及時改變動作,摟住了賀錦天。
“學長怎么來找我?”陸白沒有半點身為病人的自覺,反而一睜開眼就調(diào)侃賀錦天。
“這樣抱著我,不怕被人誤解嗎?”
兩人姿勢曖昧,陸白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掛在賀錦天的身上。賀錦天的手還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從側面看,很像是親密的愛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