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人都是大梁將士,云倚風(fēng)便走得很小心,避開了尸骸,也避開了花與血靈芝。
“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他問。
“一個月?!奔狙嗳淮?,“梅前輩說你這身子骨急不得,得慢慢調(diào)養(yǎng)。”
云倚風(fēng)尋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下:“那外頭不打緊嗎?還有那位江五爺,他先前到蒼翠城找我們的時候,可是火都燒到屁股上了,也愿意等一個月?”
“他求我們的事情,算起來已經(jīng)解決了一半,自然不急?!奔狙嗳坏溃澳惝?dāng)時病得厲害,所以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那金豐城的徐煜與千秋幫的邛千二人,也不知是被誰唆使,竟然弄了一群人來暗殺我們,現(xiàn)在大軍已將整座城團團圍住了?!?/p>
而千秋幫一出事,自然也就沒人愿意再替江凌寺站邊了,江家又有江凌飛鎮(zhèn)場,一時片刻還選不得掌門。像江南震那種老奸巨猾的油條,在這種局勢大好的時候,哪里還會出言催促,自己在旁邊搭了個草屋住下,跟個地主老爺似的,日日催促弟子去幫忙挖最大最肥厚的血靈芝,殷勤得很。
云倚風(fēng)奇道:“邛千與徐煜有這么好忽悠?”
“這回出去,要面對的問題不算少?!奔狙嗳晃兆∷氖?,“你大病初愈,不如先回王城靜養(yǎng)一陣子,待我處理完這些棘手的事情,再來陪你。”
云倚風(fēng)一口拒絕,不去。
季燕然道:“聽話?!?/p>
云倚風(fēng)攬住他的肩膀,四目相接,態(tài)度誠懇:“我著實舍不得離開王爺,難道王爺就舍得離開我?”
本是一句挺感人的情話,但放在此情此地,季燕然滿心只有哭笑不得:“又要胡鬧。”
舍不得你,怎么就是胡鬧了?云倚風(fēng)道:“總之我不回去,半死不活病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解了毒,哪有再回家接著躺的道理。王爺若執(zhí)意不肯讓我留,那我便回風(fēng)雨門,接著去滿江湖亂竄?!?/p>
季燕然:“……”
季燕然無奈:“我是不放心你的身子。”
云倚風(fēng)一勾手指,將人叫到自己面前:“不放心,那王爺往后便多疼疼我,嗯?”
說完,還順便捏住下巴親了一口,心滿意足,轉(zhuǎn)身走了。
目睹完全程的將士們紛紛表示……其實也沒啥好表示的。
就是震驚,非常震驚。
血靈芝的漿液,依舊每天三碗準時喝下去,那個酸苦啊,已經(jīng)從心心念念的求而不得朱砂痣,變成了漫山遍野的蚊子血,一看到梅竹松端著碗進來,云門主就隱隱作嘔,很想四肢并用往窗外翻,并且在心里翻來覆去將鬼刺碾成了渣渣。
“前輩要回千倫草原嗎?”云倚風(fēng)捏著鼻子,將碗里的玩意一口氣灌下去,“我這頭也差不多好了?!?/p>
“不回去?!泵分袼傻溃拔乙呀?jīng)同王爺商議過了,會一直待到云門主康復(fù)為止,否則他不放心,我亦不放心?!?/p>
“前輩這樣的,才算是好大夫?!痹埔酗L(fēng)從床頭摸出一包糖,分給他一顆,“若換成鬼刺,現(xiàn)在定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跑回去繼續(xù)抓人試蠱,然后再試著用血靈芝解毒了?!?/p>
“我也是聽過這位神醫(yī)名號的?!泵分袼傻溃跋惹斑€一直頗為仰慕,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一見,卻沒想到會是這種齷齪小人?!?/p>
“所以,我們得想想要怎么對付他。”云倚風(fēng)繼續(xù)吃糖,“那種瘋子,打一頓沒用,殺了又可惜一身醫(yī)術(shù),畢竟有許多都是在我身上試出來的,得讓他都吐出來,交給其余大夫接著用?!?/p>
不過話說回來,迷蹤島上究竟出了多大的事,竟能讓他連自己這個大寶貝疙瘩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