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殿下不假思索,我不想。
云倚風滿意拍拍他的肩膀:“走,我們?nèi)タ纯窜絻??!?/p>
梅竹松已經(jīng)替她診過脈象,說是因為被雷三灌了藥物,又被黃慶抱著撞了一下頭,還受驚過度,所以才會一直昏昏沉沉,估摸得養(yǎng)上好一陣子了。
離開臥房后,云倚風嘆了口氣:“對她母女二人來說,遇到我與王爺,可真算得上是無妄之災(zāi)了。幸好這回順利救下了她,否則將來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嬸嬸?!庇謫?,“雷三呢?”
“咬死了什么都不肯說,滿嘴污言穢語。”季燕然道,“只嚷嚷著要替盧將軍報仇?!?/p>
云倚風搖頭:“若說是鷓鴣與謝含煙要報仇,姑且還能信一信,雷三算什么,他連盧將軍的面都沒見過,怎么就如此忠心耿耿了。而且我聽說此人在攻占滇花城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擺酒宴,強擄婦女封為‘妃嬪’,十足一個利欲熏心的鄉(xiāng)野惡賊,也憑說‘報仇’二字?!?/p>
只是可憐盧將軍,好端端一個忠勇剛烈的虎將,身亡后卻要被這種齷齪小人拉來充大旗,白白污了名聲。
季燕然問:“臘木林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軍都在雷三手里,他們自然不敢冒頭。不過從寧州調(diào)撥的火藥已經(jīng)快要運到了,若地蜈蚣推算出的陣門無誤,隨時都能炸開入口。”云倚風道,“江大哥應(yīng)當已經(jīng)被他們軟禁,才會這么多天都沒冒過頭。”
“攻打地宮一事,越快越好?!奔狙嗳环畔虏璞?,“再拖下去,我真怕凌飛會出事?!?/p>
雖說陪在他身邊的,是所謂“娘親”,但……可當真是半分安心都沒有。
云倚風點頭:“明白。”
在軍中忙碌一天,回房又已近深夜。行軍作戰(zhàn)都是睡硬木板,云倚風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握成拳頭,幫忙放松緊繃的肌肉。季燕然趴在柔軟噴香的被褥中,閉著眼睛舒坦道:“手法這么熟練,跟誰學的?”
“找了本針灸按摩的書,自學成才?!痹埔酗L俯身壓住他肩膀,“省得我拿別人練手,王爺又吃醋?!?/p>
幾縷發(fā)絲垂落下來,搔得蕭王殿下心里一癢,扯住他的手腕輕松一拽,將人推在枕被間。
云倚風笑著問他:“連日征戰(zhàn)趕路,這才剛回來,不累嗎?”
季燕然咬住他的唇瓣:“想你?!?/p>
云倚風單手拽落床帳鴛鴦搭扣,另一只手握著他的胳膊,輕松讓兩人換了上下位置。
“先讓我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再添新傷?!?/p>
季燕然相當配合。
衣衫紛落在地,露出結(jié)實精壯的身體,莫說是新傷了,蚊子包都沒一個。
季燕然問:“有獎勵嗎?”
云倚風單手倚在他肩頭,輕佻一挑眉:“其實除了那本針灸按摩的破書,我還找到了另一本古書,王爺要不要試試?”
蕭王殿下欣然答應(yīng)。
須臾之后,從床帳內(nèi)飛出一枚暗器,將燈燭也打滅了。
只余一室曖昧聲音,直到天明才安靜。
可見的確是本實用好書。
……
清晨的光透過竹窗,暖暖地灑在床上。
季燕然拉高薄被,輕輕替枕邊人遮住赤裸的肩膀,又陪著睡了一會兒,方才輕手輕腳起床去了軍中。臨走前吩咐廚房,燉好一碗清淡養(yǎng)生的菌菇雞湯,在爐火上溫著。
黃慶主動提出:“我想去送飯?!?/p>
“你送什么飯,當心被云門主一掌拍出來?!被锓蛞猜犝f了他的事情,笑著說,“王爺說劈柴,是逗你玩呢,快回去歇著吧,怎么吊著胳膊就來廚房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云門主?!秉S慶端了個小板凳坐在灶前,幫忙添火,“聽說生得好看極了,像神仙一樣?!?/p>
像神仙一樣。
云倚風裹一件灰不拉幾的大長袍,胡亂捆著墨發(fā),打著呵欠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這么一句,于是不動聲色轉(zhuǎn)過身,火速回到臥房,洗漱過后,換了身體面衣服,方才踩著輕飄飄的云,翩然來下凡了。
而黃慶的反應(yīng)也很給面子,眼珠子瞪得圓圓溜溜,看著眼前雪白雪白的大神仙,驚嘆道:“云門主可當真……當真……”
“當真”了七八回,也沒能從貧瘠的大腦里,找出幾句有文采的句子,只好道,“當真好看?!?/p>
“過獎?!痹埔酗L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位飛下懸崖的小黃統(tǒng)領(lǐng)?”
“正是在下。”黃慶朗聲道,“當日幸虧王爺出手相救,我才能保住性命。”
“王爺是怎么救你的?”云倚風捧著雞湯坐在桌邊。
他原只是沒話找話地隨口一問,但小黃卻很緊張,想起先前諸多同伴叮囑,生怕會被發(fā)配到風雨門砍一輩子柴,便趕緊道:“當日王爺將我拉上懸崖后,就飛身一躲,讓我獨自砸在了地上!”
云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