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珵昨晚怕路不好走,在鎮(zhèn)上歇了一晚才過來的,這會兒精神好,也不累,欣然應道:“走吧?!?/p>
白君瑜讓白如安排小松他們,自己跟著祁襄一起去了。
路上,賢珵也順帶參觀了小院,覺得舒適安逸,如果不是家里還有祖父在,他真想也弄這么個院子,就隱居在此,每天逍遙自在的,豈不美哉?
出了后門,祁襄介紹起了自己的菜地,告訴賢珵他們都種了什么,也說了自己的主意。
賢珵看著這些小葉子,表情有些糾結(jié),考慮著說辭,道:“那個,聞景,你最近去村上看過沒?”
祁襄搖頭,“沒去村里,去鎮(zhèn)上逛過,走的小路?!?/p>
他們這邊有兩條路,一個是賢珵正常過來走的路,能路過三個村子,方便馬車往來。另一個是小路,靠著山,沿著那條路下去可以直接到鎮(zhèn)外的樹林,再走幾步就是鎮(zhèn)上了。祁襄喜歡走這條小路,尤其是跟白君瑜兩個人一起,也沒有其他人,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他們可以一直牽著手,直到進鎮(zhèn)上。
賢珵咳了一聲,“你知道嗎?村里的那些菜……”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祁襄身后的白君瑜瞪了一眼,直接把他的話噎了回去。
白君瑜無聲地做著口型:不許說。
賢珵簡直看不懂白君瑜,白君瑜明顯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的,卻不告訴祁襄,就為了哄祁襄高興?這難道就是愛人間的小心思?反正他是不懂,但白君瑜不讓他說,他肯定不能說,只得硬生生道:“那些菜和你這些長得差不多,
我還挺意外的,你居然種出的菜還不錯?!?/p>
祁襄樂了,“我也沒想到還成,等成熟了也給太傅送些?!?/p>
“好啊,祖父一定高興?!辈荒苷f祁襄種的菜不能吃,吃是肯定能吃的,只是看著太小了。估計假如別人的菜賣三文,那祁襄這個只能賣一文。
白君瑜適時的插話,“阿景,我覺得腌菜鋪子完全可以開,京中人肯定喜歡。師父走南闖北的,吃過的各地腌菜肯定也多,可以問問他的意見。但購入土地種菜就算了,大川的地本就不足,用來種糧食更為有利。不如你與農(nóng)家簽定收菜文書,低價收購,那農(nóng)家也能貼補些家用,肯定是愿意的,也是幫扶百姓了。你要喜歡種菜,咱們在祁宅開這么一塊地也是完全可以的。至于一些無人的山頭倒是可以包一些,山上的野菜不是家種的,味道也獨特,無論是采來賣還是做腌菜,都很合適?!?/p>
賢珵跟著點頭——白君瑜看來還沒有真昏頭。種菜是可以請人來幫忙,但農(nóng)忙時節(jié),農(nóng)家自己人都不夠用,很少會空出人來去打零工。而且如果讓祁襄負責管種菜這事,為了湊人再帶些本身也不會種的,種出來的菜都跟這塊地似的,那真是要賠到哭。
祁襄沒往細里想,只覺得白君瑜說得很有道理,現(xiàn)在土地珍貴,還是不要亂折騰了。這事他本就想讓白君瑜參與,如果到時有人借他用土地種菜一事參白君瑜一本,他們都為難。
“也好,那就不折騰地了,找些菜種得好的農(nóng)家定期收便是,不過地方不能離京中太遠,不然怕運回去不新鮮?!逼钕逭f。
賢珵贊同,“那一會兒我們再詳細商討一下。還有彩羅分店的店鋪,也要再看看?!?/p>
祁襄沒意見,做生意本也是個繁瑣的事,多商議總是再所難免的。
祁襄午睡時,賢珵找上了白君瑜,“你沒看到村子里的菜的長勢嗎?”
“看到了?!卑拙ひ贿厧推钕灏狙a藥,一邊不經(jīng)意地說。
“那你還不讓我說實話?菜長得不好,不是應該找個老農(nóng)來指點一下嗎?”
白君瑜用蒲扇扇著爐炭,說:“我又不是真要讓他種出什么來,只是讓他圖個樂兒。這東西種小些也能吃,想種得好經(jīng)驗是一方面,搭理照顧是另一方面。太累了,我不想他累著。至于我,打理菜還不如多用些時間陪他,打理他的吃穿用度,這對我來說更重要?!?/p>
賢珵無言以對。白君瑜在盡力地對祁襄好,他能說什么呢?只能支持。而祁襄覺得種菜是個樂事,這就夠了,只是種出來的東西小些,又不算浪費,他也實在沒必要多說什么。
“看你們這樣,我有時候也覺得挺羨慕?!辟t珵靠在門邊,有些感慨地說。他有過一任妻子,也自認是個溫柔的丈夫,但與白君瑜相比,實在是做得太不夠了。
白君瑜抬眼看他,“你也應該考慮續(xù)弦了?!?/p>
賢珵無奈,“之前祖父只是太傅,也還好說。但現(xiàn)在又做了左相,家里的地位這么一抬,我反而更不好找了??隙ú粫腋唛T大戶,之前不愿讓皇上忌憚,現(xiàn)在也一樣。但小戶的人品信不過也不行,怕是個貪婪無度的,連累祖父。而那些老實人家,摸不清賢府情況,估計也怕女兒進門受搓磨。我也很難啊?!?/p>
“慢慢來吧,遇上合適的比硬去找要好得多?!卑拙ぶ钡接錾掀钕?,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適合”二字有多重要。
“我懂?!?/p>
白君瑜起身,將手里的蒲扇塞給賢珵,“你幫我看一下藥,我去看看阿景。”
“他不是在睡嗎?看什么?”看著藥不是問題,但白君瑜去看祁襄什么?祁襄又不會跑。
白君瑜頭也不回地說:“看他睡得好不好,有沒
有做噩夢,有沒有踢被子。你不懂,就別問了。”
賢珵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狠狠地摔了蒲扇,大聲道:“我成親的時候,你還沒牽到祁襄的手呢!”
白君瑜一笑,“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