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畫面,突然有種一切都在慢放的感覺,也在想他拼了大半輩子,到底爭出了什么?其實說到底,什么都沒爭到。看似如果三皇子上位,他們家的日子會更好過,可如果真是自己的女兒殺了兒子,那他們這一門外戚以后若擋了三皇子的道,三皇子能留他們?難啊……
劍鋒在離左相鼻尖一拳之處突然停下,另一把劍擋住了對方的攻勢,左相抬眼看去,居然是四皇子。
四皇子的人很快趕上來,與刺客打在一起。四皇子將左相扶起,詢問道:“您沒事吧?”
左相搖搖頭,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遇險之時,居然是四皇子救得他。
四皇子高聲吩咐,“留活口!”
“是!”
躲避著刀光劍影,四皇子扶著左相躲到安全的地方,這邊動靜大,估計用不了多久巡城軍就會聞聲趕來。
“殿下怎么在這兒?”左相問道。他倒不是懷疑什么,只是理應(yīng)問一句。
榮滄道:“郊外軍營集結(jié)糧草,戶部要跟著。事情辦完我進宮回稟父皇,剛剛出宮。左相怎么回府這樣慢?我去回稟父皇時聽聞諸位大人剛走沒多久。”
“老夫是乏了,特地讓走慢些。沒想到遇上這事?!弊笙鄧@道。
榮滄皺眉,“左相可知是誰要刺殺您?”
無論他與左相是否對立,敢在京中明目張膽的刺殺,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左相現(xiàn)在腦子混亂得很,一時也想不了那么多,“老夫近來多在御前議事,也沒得罪過人,實在不知道是為何?!?/p>
榮滄也不便多問。
巡城軍趕來,局勢變成了一邊倒。幾個刺客想走也來不及了,奮力反抗了一陣發(fā)現(xiàn)實在無處可逃,就全部服毒自盡了。
榮滄皺眉,“死士?!?/p>
左相也心驚,用死士殺他,是多大的仇恨?但他也很快穩(wěn)住了心神,對榮滄道:“多謝四殿下搭救。此事既然因老夫而起,就由老夫處理吧?!?/p>
榮滄本也不準備多管,這事理應(yīng)城軍接手,他現(xiàn)在忙于戶部的事,在擁有權(quán)力的同時,也在將自己的權(quán)力邊緣化,脫離權(quán)力中心,讓別人注意不到他。這樣他也好,他身邊的所有人也好,才是最安全的。
“好。左相也多保重身體,別太勞累了。”榮滄說罷,就帶著人離開了。
榮滄走得干脆,左相就更不懷疑他了。心下也越發(fā)疑惑,實在想不出會是何人。
榮滄回府后,趕緊讓人把賢珵叫了來。將晚上的事同他說了。兩個人也進行了一番分析,但都不能確定。
次日,他們本想找祁襄來商量一下,結(jié)果才知道祁襄出遠門去了。榮滄近來忙,也顧不上祁襄,賢珵之前在彩羅見過祁襄,祁襄并沒同他提要出門,而且入冬后祁襄很少出門了,彩羅也去得少,這些日子沒見到祁襄,他也沒覺得奇怪。
潘管家只說是跟著郤先生出門了,別的也不清楚,他們問不出什么,只能自己回去繼續(xù)商議。
邊關(guān)事態(tài)一直放松不下來,白君瑜這幾日忙著,也無法去看祁襄。
他閑下來的時候也會想,幸好祁襄不是黏人的性子,否則明明離得不遠,他卻不能時常去看他,可能會被抱怨。但祁襄不抱怨吧,他又有點小失落,即便知道祁襄不是個會撒嬌的,他也希望能看到時祁襄不滿撒嬌的樣子。
這天午飯過后,白君瑜突然腹中一陣絞痛,像是吃壞了東西。他便趕緊翻出師父給他帶的藥,吃了一顆,以免真因為這事耽誤正事。
不過這藥也不是即可見效的,白君瑜只能躺下休息。
白如端著熱茶進來,臉色不怎么好看。
“你身體不舒服?”白君瑜問。
白如尷尬道:“可能是貪吃了,肚子不太舒服?!?/p>
白君瑜皺眉,“我今天也不太舒服,可能是今天的飯做得不干凈。我這有藥,你也吃些?!?/p>
“謝少爺?!卑兹缃恿吮阆瘸鋈チ?。
大約一個時辰后,白如重新進來,“少爺,今天的飯菜可能真不干凈,軍中也陸續(xù)有人吃壞了肚子。晚飯我給您單獨準備吧。”
白君瑜點頭,“軍中的廚子如此疏忽,得按軍法處置。鐵河將軍沒事吧?三皇子呢?”
白如道:“將軍和皇子都沒事,彭將軍也無礙?!?/p>
白君瑜略放心了些,“叫軍醫(yī)多熬些湯藥,讓不舒服的將士都喝了。另外,咱們的人要有不舒服的,就把藥分下去?!?/p>
“是?!?/p>
這看著只是小事,白君瑜沒放在心上。
可等到晚飯后,軍中開始出現(xiàn)大面積的上吐下泄,就連之前沒事的鐵河將軍和彭濟也出現(xiàn)了癥狀。
白君瑜心下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可還沒等他想明白,白如就急忙沖了進來,連禮都來不及行,就道:“少爺,不好了。敵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正向邊關(guān)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