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樣說,榮洌就更確定是大軍全沒了,才導(dǎo)致事態(tài)沒有及時報回宮中,于是哭得更兇了,“父皇,全軍覆沒,又有誰能給您遞消息?現(xiàn)在要緊的是派軍收復(fù)失地?。 ?/p>
皇上皺眉,“大軍覆沒,你又是如何回來的?”
“回父皇?!睒s洌擦了擦眼淚,“兒臣被派到周圍探查情況,大軍開戰(zhàn)根本不知。等兒臣查完回去,城池已經(jīng)是戾狼軍的了。兒臣自知不敵,回來向你報信更重要,這才茍活下來?;厝ブ畷r也遇上了戾狼軍,兒臣也受了傷。”
“派你查探?那你可查到了什么?”皇上問。
榮洌道:“兒臣沒有經(jīng)驗,查得慢些,只是去查周圍其他部落的動向,確定他們并沒有趁火打劫的可能?!?/p>
“洌兒,你做得真好?!被噬贤蝗恍α恕?/p>
榮洌不知父皇為何笑,心頭一緊,“父、父皇?”
皇上從來沒想過,兒子不但是個逃兵,還是那幕后黑手。不欲與他再多說半句,將鐵河將軍的折子直接甩給了榮洌。
榮洌心頭一緊,咬著牙強裝鎮(zhèn)定地打開折子,在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后,臉色煞白——這、這不可能,他不可能失手!
皇上像看一件廢物一樣看著榮洌,“朕想過回來的會是某些小將領(lǐng),甚至是被敵方買通的細作小兵,但從沒想過會是你!”
榮洌面如死灰,他計劃得很好,當初祁邑軍隊也是這樣覆滅的,怎么可能失手?!但事實卻是一切沒如他的預(yù)料,可大軍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是怎么打贏那場仗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在外詢問,“皇上,左相求見。”
“來得正好,讓左相進來。”皇上直接道。
他倒要看看左相要做什么。如果是為這個畜生求情,那就表示兩人是一黨的,這事左相也脫不了干系,畢竟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左相也來得太巧了。
左相自彭良死后,已經(jīng)比平日低調(diào)了不少,朝堂之事也很少參與?;噬弦仓乐芭c左相走得近的人,如今走動也少了許多,可見勢力有瓦解之勢。而且現(xiàn)在榮洌犯了這滔天大錯,左相與其一黨還能如何狡辯?最壞的打算,這些人造反了,京中的將領(lǐng)也都在,根本無俱。
左相抖著手進來,眼眶都是紅的,看到三皇子,更是捏緊了拳頭,屈膝一跪,“皇上,臣揭發(fā)三皇子殘害忠良,結(jié)黨營私,意圖皇位,罪不可??!”
榮洌尖叫,“外
公!”
“別叫我外公!”左相怒得臉色通紅,聲音都破了,“你對你舅舅做了什么?!你舅舅那樣疼你,你居然給他下毒?!”
皇上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發(fā)展,瞬間覺得輕松許多。左相與三皇子內(nèi)訌,兩人之間的勢力就等于徹底瓦解了,這對皇權(quán)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左相先起吧,究竟怎么回事?”皇上也有意讓左相多說些,畢竟左相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左相將手上的信交給皇上,是彭濟的親筆,說了大軍的情況和自己的狀況,還說幸得神醫(yī)相助,才保住性命。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定是三皇子所為,請左相務(wù)必小心。
左相知道,三皇子這次必然是不成了。與其死護,不如將功折罪,至少能保住一命。而且彭濟是自己的兒子,親兒子,從小跟在身邊的,就算無法生育,他作為父親,也從未嫌棄過。如今外孫要害兒子,他怎么能允?加上之前彭良的事,以及近日來調(diào)查自己被刺之事,也隱隱指向三皇子,他更是心涼,略一想,就差不多能猜到三皇子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三皇子不仁,他自然也可以不義。畢竟按三皇子的行事作風,就算坐上那個位置,他們一家也沒有活路。
于是左相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包括祁邑兵敗之事。還提到那個藥是他中間牽的線,讓一個南邊的制毒師研制的。藥方他現(xiàn)在還保留著,可以讓太醫(yī)去查這藥與大軍被下的藥是否是一種。
三皇子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無望了,突然爆起,抓著左相的發(fā)髻,將左相的頭直接磕到墻柱上,瘋魔道:“老不死的,都怪你,都是你父皇才忌憚我,才不立我為太子。如今我活不了,你也別想獨活,去死吧!”
李公公聽到動靜趕緊帶著御前軍趕進來護駕。三皇子被俘。左相年紀大了,這一重磕正常人都難說,何況一個老人。在太醫(yī)趕來前,就咽氣了。
消息傳回邊關(guān),已經(jīng)是好幾天后的事了。這幾日,大軍也在加緊審問俘虜,得到了不少信息。除此之外,三皇子身邊被俘獲那人也是想活命,把知道的全供了出來,三皇子的結(jié)局已定。
祁襄有些唏噓,之前他是懷疑父親的死與三皇子有關(guān),可聽到確切的答案他沒覺得高興,也不覺得釋然。就好像只是聽到一件身外之事,有了結(jié)果便罷了。他要討的說法也因為祁邑的平反結(jié)束了,與他并沒有切實的利處。而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在這一過程中,收獲了白君瑜的愛。
至于之后可以不必再背著罪人之子的名頭,祁襄并沒有太多感覺。
“你父親的事到今天也算真正了了。等回京了,你陪你一同去祭拜你母親和梁福。”白君瑜柔聲道。
祁襄輕笑,“你是該去,讓母親重新認識你才對。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退敵,其他的等我們回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