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混蛋讓人憎惡,而迷人的混蛋,讓人目光不自覺追隨。】
“恭喜你,c20病毒已經(jīng)完全停止增殖,你體內(nèi)的抗體沒有再繼續(xù)攻擊它,臨床癥狀也全都消失了。”駱夢白牽起我的手,仔細觀察小臂上原本生著疹子的一小塊肌膚。
如她所言,我身上的斑塊與紅疹已經(jīng)自然痊愈,光潔的就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潛伏的病毒一旦被啟動,就會在宿主的細胞內(nèi)大量復制,從而引發(fā)免疫系統(tǒng)的瘋狂攻擊。一旦進入c20的“發(fā)病期”,按照常理,宿主便會因為體內(nèi)的這場免疫戰(zhàn)爭迅速走向衰亡。
可我沒有,雖然仍無法完全消滅潛伏的病毒,但就像是免疫系統(tǒng)與c20達成了某種和解,它們再次回到了平衡狀態(tài),不再對我的身體造成負擔。
“你要握到什么時候?”一旁的宋柏勞語氣略有不悅,“生育囊呢?有問題嗎?”
駱夢白悻悻放下我的手:“沒問題,保持心情舒暢,不要激動操勞,再撐一個月是可以的。但我建議在30周前進行剖腹,這樣對孩子和小郁相對都比較安全?!?/p>
孕期已進入到25周,駱夢白說還能再撐一個月,已經(jīng)比預想的好太多,我本來以為六個月都撐不到的。
宋柏勞思索片刻,道:“早剖能降低大人的風險嗎?能就再早些,反正現(xiàn)在c20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p>
駱夢白捂著胸口,語氣夸張:“哇,表弟你好像個渣男哦。之前因為寶寶對小郁有用,所以暫且留著,現(xiàn)在小郁身體沒大礙了,就急著要把人家取出來,冷酷死了?!?/p>
宋柏勞冷睨著她:“回答我的問題,別說些有的沒的。”
“咳,那就28周剖吧,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這個時期早產(chǎn)的寶寶存活率可以達到98%以上,基本就是只要胎兒沒有太大缺陷就能存活。小郁你看怎么樣?”
7個月,我也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到的極限。再者說,寧曦連c20都能戰(zhàn)勝,還有什么是她怕的呢?她必定是個健康有活力的孩子,就像……粉色的小太陽。
“我相信醫(yī)生的判斷?!?/p>
駱夢白哈哈笑起來:“每個患者都像你就好了。那我預約下手術(shù)室?!?/p>
我拉下自己袖子,剛要起身,就聽駱夢白又道:“夏家的老頭子來香潭了呢,有通知你去‘接駕’嗎?”
顯然,這話不是和我說的。
宋柏勞扶我起來的動作一頓,語氣淡然道:“他是夏盛的股東之一,年底了來看看也正常?!?/p>
“這個時候來,我總覺得有點懸?!?/p>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彼伟貏诓恍嫉毓戳斯创剑拔疫€怕他個老不死的不成?”
回去一路上,駱夢白的話反復出現(xiàn)在我腦海,挑動我的心緒,加上“夏”這個姓氏實在沒給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便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
憋到都要到維景山了,我輕咳一聲,終于還是開口詢問宋柏勞關(guān)于“夏家老頭子”的事。
宋柏勞可能沒想到我會感興趣,愣了一下才說:“哦,他是夏家現(xiàn)在最年長的長輩,按輩分算,應該是夏喬的叔公,夏維景的叔叔。”
這輩分挺大啊,宋柏勞見了他都得叫他“老太爺”了。
“他年紀得多大了?”
“八十多快九十了吧?!?/p>
我琢磨了一番,心算了下他們之間錯綜復雜的親緣關(guān)系,突然想到夏懷南初遇我時有提過自己是夏喬的堂侄,那他不就是這位夏老太爺?shù)脑鴮O?他口中大為惱火甚至覺得駱家背信棄義的長輩,難道就是這位老太爺?
“……很擔心嗎?”
回過神,宋柏勞手背輕撫著我的臉頰,唇角帶著笑意,瞧著頗為愉悅。
我發(fā)現(xiàn)我越是為他擔心他就越是高興,什么毛???
我抿唇道:“你最好還是當心些?!?/p>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除了“當心”,似乎也沒有更有效的方法來防治還未發(fā)生的危險,特別是那些危險還特別容易達成。
宋柏勞顯然也明白有哪些“危險”的存在:“要是我標記了別人,你會怎么樣?”
我蹙了蹙眉,盯著他沒有說話。
夏懷南說我會成為另一個“宋霄”,當時我就覺得不舒坦,現(xiàn)在這種不舒坦又出現(xiàn)了。
“我開玩笑的。”宋柏勞扯了扯我的臉頰,“才不會讓他們得逞?!?/p>
我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我不喜歡這個玩笑?!?/p>
沒到那個地步,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作何選擇,我不敢說會做得比宋霄更好,因為我不是他,宋柏勞也不是駱青禾。
“生氣了?”宋柏勞看了我許久,像是更高興了,“好吧,那我以后再也不開這個玩笑了。”
他湊近我,啄吻我的唇角,自個兒在那說:“看到你生氣我為什么這么開心呢?”
因為你心理變態(tài)。
我在心里暗暗罵他。
宋霄最近維景山拍膩了,昨天去了臨市,說要待幾天再回來。他也是個大人了,我倒不擔心他。出去散散心挺好,不用老想著駱青禾。
年底各大公司都在召開尾牙宴,夏盛也不例外。宋柏勞問我要不要參加,雖說我的人群恐懼癥好了,但還是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特別是作為人群的關(guān)注點存在,會讓我分外別扭。
“不了,駱夢白讓我不要操勞,我還是在家呆著吧?!?/p>
宋柏勞記者領(lǐng)帶,聞言點了點頭道:“也好。”
他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了什么東西,再面對我時,左胸已經(jīng)多了一枚郁金香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