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邀宴
“你現(xiàn)在不說。”段嶺說,“以后可沒機會說了?!?/p>
“你先說?!蔽洫氄f,“我看你也不過是貪戀老爺器大活兒好,床上伺候得你服帖,來日年老色衰,估計就奔著別人去了?!?/p>
這話一說輪到段嶺滿臉通紅了。
“我……呃。”段嶺忙道,“你不教我,我先前根本不懂好吧。我想想……”
段嶺居然還認(rèn)真地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朝武獨說:“那天在潼關(guān)的城墻上,我就……嗯,應(yīng)當(dāng)是那會兒。”
武獨莫名其妙,而后想起那天自己穿著甲胄,一路趕著回來救他,還一身的傷,簡直就是不想再提。
“輪到你了。”段嶺說,“是什么時候?”
武獨想了想,正要回答時,餛飩卻端上來了。
“請慢用?!崩煽b說。
段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做了個防備的動作,郎俊俠卻依舊是那沉默的模樣,把木盤放下。
木盤上置著一碗面、一碗餛飩,以及一封信。
段嶺已不像先前,見了郎俊俠就緊張,問:“你怎么來了?”
“我走了?!崩煽b云淡風(fēng)輕地答道。武獨拿了信,一臉敵意地瞥他,郎俊俠便下樓去,片刻后馬蹄聲響,居然還真的走了。
武獨打開信,閱信時眉頭皺著。
“怎么了?”段嶺略帶不安地問。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當(dāng)夜牧?xí)邕_(dá)置筵席?!蔽洫氄f道,“要請?zhí)优c群臣赴宴,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p>
郎俊俠這封信,原本該當(dāng)送給天下第一攤的老板,再轉(zhuǎn)交給李衍秋。他尚且不知道段嶺與武獨回了牧府之事。
段嶺得知這個消息時,腦海中登時浮現(xiàn)出史書上一場老皇帝火燒群臣的中秋宴,心道還好回了牧?xí)邕_(dá)身邊,否則此時定無法探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回去打聽情況吧?!倍螏X很懷疑牧?xí)邕_(dá)與韓濱有什么計劃,但首先要知道,即將來赴宴的人都有誰。
東宮中,蔡閆方睡過午覺,精神有些恍惚,桌上是牧?xí)邕_(dá)的帖子。
“這不合規(guī)矩?!辈涕Z看完牧?xí)邕_(dá)的請柬,說,“先帝還在停靈,宮中慶典一概停辦,他好大的膽子?!?/p>
“其實是合規(guī)矩的?!瘪T鐸認(rèn)真答道,“當(dāng)年武帝駕崩時,中秋夜先帝仍以‘撫恤群臣,止告悲慟’為由設(shè)宴。殿下登基之前,按理說,也必須與文武百官有一次‘哀知會’?!?/p>
“牧相以太后之名發(fā)出諭旨?!瘪T鐸又說,“恰好在中秋夜,偽托宮中仍有哀思,太后希望自己靜靜,中秋夜宴改到牧府,太子移駕,牧相做東。于情于理,還是說得過去?!?/p>
“都有誰去?”蔡閆問。
“臣請烏洛侯穆出去打聽了?!瘪T鐸答道,“謝宥必定是列席的,韓濱應(yīng)當(dāng)也會在,內(nèi)閣那三個活寶……蘇閥說不定會去,余下一應(yīng),想必俱是黃堅等輩?!?/p>
“王山下落不明?!辈涕Z反復(fù)踱步,說,“著實令我不安?!?/p>
馮鐸:“殿下請放心,王山就算露面了,當(dāng)夜牧相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來。只要王山露面,我們反倒掌握了主動。”
蔡閆問:“你覺得他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猜那夜刺客伏擊時,武獨受了很重的傷。”馮鐸答道,“這就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一人對戰(zhàn)百人,哪怕有帝鎧在身,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往好處想,武獨還很有可能已經(jīng)傷重不治了?!?/p>
“牧?xí)邕_(dá)會說什么?”蔡閆想到牧?xí)邕_(dá)其人,定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中秋設(shè)宴,有很大的可能乃是要穩(wěn)住自己,假意效忠。
蔡閆對眼下的局勢還是樂觀的,從馮鐸知道他的身份起,便變得與先前略有差別,凡事都謀定而后動,也許早就不該瞞著他。
雖說馮鐸仍然沒有成功除掉段嶺與武獨,但至少給他們爭取了時間。
馮鐸尋思良久,說:“有七成的可能,是朝殿下效忠?!?/p>
“另外三成呢?”蔡閆問。
“另外三成,是他掌握了什么咱們不知道的證據(jù)?!瘪T鐸皺眉答道,“但可能性很小,除非他打算馬上動手,否則現(xiàn)在把最后的倚仗亮出來,是不明智的。殿下,恕臣冒昧,當(dāng)年之事,您都與烏洛侯穆對清楚了?”
“對清楚了?!辈涕Z說,面對這問題時,他依舊有些渾身不自在,避開了馮鐸的目光。雖然知道告訴他,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但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險。
更艱難的是,馮鐸一旦掌握了他的底細(xì),自己就有種隨時被抓著把柄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