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

但是這犯病也太快了，上一次見到他老人家還智慧的很，身體倍兒棒。

白五摸了下也說，身體上沒什么病癥。

簡直匪夷所思，不動法師還真能被常月圓打懵的？

胡大姑娘的指甲不自覺扣緊了，“和尚視人如觀火，也許，他發(fā)現(xiàn)了常月圓的問題所在，才會如此?！?/p>

蘭菏不禁點頭，他是見識過不動法師的眼力。

但如果是這樣，反而說明了背后不是巧合，不是天時風水之影響，而是誰在操控。

“什么？”老白倒有點迷惑，他來得晚，還不知道之前大家那番討論。

蘭菏給他說了一遍。從柳十三到常十五，那什么溫室效應，像是一種掩蓋真相的暗示，若有似無地引導，模糊了他們醒來的方式。

老白聽著臉色就越來越難看，最后問道：“你們可知道我今日為何晚來？”

蘭菏：“你不是回陰司辦事了嗎？”

這無常都有自己的片區(qū)，經常忙不過來，要不怎么會征調蘭菏這個生無常幫忙。

“上次水月出逃，我們想她怕是算到了有難得的夜妖之機，可是關起來之后，也是有鬼差無意中發(fā)現(xiàn)，她被關那么久，根本不知歲月，又談何測算？”老白說道，“所以，地府派人找我去，假扮成前世的樣子問口供，確定了她一直都不知道年月，我再問她，那她怎么料到應該那時候跑，她說不為什么，就覺得可以，出去后才發(fā)現(xiàn)有夜妖的?？墒牵匾馓拥骄┏莵?，范爺和謝爺追捕時，她也毫不留力，完全是有依仗的樣子吧?！?/p>

彼時正在鎮(zhèn)物齊聚之時尾聲，水月鬧到一半胡大姑娘還下來了，又正是鬼月，因此大家也從未懷疑過。

這不知歲月，又隱隱受暗示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覺得熟悉。

而且鎮(zhèn)物鎮(zhèn)不到地府，水月自地府就逃脫了。

常月圓直愣愣地道：“毫無痕跡的失心，真的不是被狐貍迷了嗎？”

在她看來，狐貍最擅長如此了。

大家沉默了。

蘭菏無語道：“別告訴我胡四還有力氣搞事情，大姑娘你回去可以再打她億遍嗎？”雖然以胡四的賤樣可能得不到什么結果。

常月圓陡然瑟縮了一下。

老白道：“地府那邊，雖然疑惑此事，但因為水月已經歸案，人手不足，只是加強防守，提醒了各片區(qū)的無常。但若是如此，我恐怕還要上報一回，不能就此算了?！钡馗幩疽膊皇鞘裁慈ゲ涣说牡胤?，所謂輪回生死地，人鬼去來關，人神鬼妖，都能去得，動不動還有想大鬧地府的，又沒個監(jiān)控，很難查出來水月接觸過誰。

胡大姑娘亦是要報給妙感山知道的。

“可以，現(xiàn)在這樣如何，看有沒有擅長醫(yī)藥的老前輩，給不動法師治一治，能不能好，人也送醫(yī)院去待著。這件事你們報了上頭，但切記不能外傳，另外……”蘭菏停頓了一下，“我覺得，可以去找王粒粒，也許他有什么思路可以給我們幫助?！?/p>

眾人：“……”

靠，挺有道理。

就是胡大姑娘也不得不承認，雖然警察可能不了解陰間，但也許在思路上有很好的幫助。

不動法師怔怔坐在床上，能吃能喝卻沒有自我，這一刻好像失去了所有靈光智慧，只是普通老頭兒。

離開之前，蘭菏陪宋浮檀坐在床邊，看思明喂他吃東西。

“走吧?！彼胃√此砷_了不動法師的手，神情有些黯然。

蘭菏和不動法師是老和尚認證的忘年交，他更知道，宋浮檀一直受不動法師庇佑，雖然他堅持不出家，但是不動法師教他幫他，和師父也差不多了。

蘭菏也無法安慰宋浮檀，只能道：“我現(xiàn)在就去找王粒粒！”

……

“大案子！Lily，你的機會來了?！碧m菏對王粒粒道。

王粒粒嚇了一跳，因為蘭菏不是獨自來托夢的，全家都來了，這次的夢境格外熱鬧。

“什、什么事噢？”王粒粒謹慎地道，“又什么文物被盜了嗎？”

“比那個嚴重，我給你說一下?！碧m菏抓著王粒粒給他講現(xiàn)在的情況，“鎮(zhèn)物你是知道的，現(xiàn)在問題是，我們發(fā)現(xiàn)了有幾個，都和鎮(zhèn)物無關……”

他說完之后，問道：“你有沒有什么破案的建議？”

王粒粒撓頭：“從不動法師的經歷看，這確實和自然變化無關，可能是人為操控，誰能這么喪心病狂，你們有范圍嗎？”

大家的表情有點詭異。

四大門都號稱仙神中的小人了，在華北地區(qū)，你說喪心病狂……

胡大姑娘：“是這樣的，現(xiàn)在面對的不是人，在陰間，喪心病狂的存在太多了，與你們人類判斷的標準也不太一樣。京城更是藏龍臥虎之地，有許多隱沒的老不死……噢，大存在。不能這樣找范圍的，打個比方，一條龍忽而興起，要大家陪它玩兒，也是說得過去的，且不叫喪心病狂。”

而且，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是先有的鎮(zhèn)物松動，還是先有的幕后黑手，又或者二者并存。

王粒粒：“…………”

好吧，的確不能這樣推斷范圍，王粒粒道：“你們也沒有大數(shù)據(jù)，什么監(jiān)控、通訊信息都沒有，可能要依靠傳統(tǒng)警務模式?，F(xiàn)在信息缺乏，拉網式排查、地毯式搜索其實很有效，是否能收集到更多案例，再來進行分析。像之前，柳十三的事都隱沒在鎮(zhèn)物帶來的影響之中，去排查一遍，分離并列地來判斷，比較好。”

“這個是有道理的，我們倒回去，重新檢點一遍這兩年京城的詭事?！碧m菏記了下來，“就編個理由，說陰司要建檔，找那些法師、仙家調查?！?/p>

這種模式，需要做大量工作，也非常人間真實，神探都是故事里的，現(xiàn)實里非常依靠數(shù)據(jù)。

現(xiàn)在所知的太少，也只能借鑒一下了。

“謝謝，那個，記得再調點貨，我們先走。”

工具人王粒粒：“……”

……

水蛇，顧名思義生活在水里。

宋浮檀家是沒有池塘的，也不帶泳池，浴缸倒是有，但總不能讓常月圓住主臥衛(wèi)生間的浴缸吧。

常月圓愁眉苦臉，她本是這一代的北海龍王，擁有京城難得的一片海，現(xiàn)在卻龜縮此處，要不是她打不過這些家伙……

胡七十九：“忙啥，給她個泡腳盆就好了?！?/p>

常月圓：“！！”

蘭菏：“呃，不了吧，微毒?！?/p>

但蘭菏也確實沒心情想安置常月圓，這條蛇應該就是暫住，除非他們永遠破解不了這件事，于是把廚房其中一個洗手池打開了：“就待在這兒吧?！?/p>

常月圓看了一眼：“你在開玩笑吧？？？”

蘭菏：“我知道你們可以變幻身形的?！?/p>

常月圓：但那不是用來委屈自己的?。?！

她還想說什么，蘭菏就威脅地道：“再打一遍？”

常月圓：“……”

她兩只紅燈籠一樣的眼睛恨恨看著蘭菏，想她堂堂一龍王……

胡七十九扒著廚房門昂首道：“你剛醒來，不知道我們尊家是京城有名的流氓，最好不要和他對著干?！?/p>

蘭菏：“……過來。”

蘭菏和各位家仙強調了一遍紀律，此事要暫時保密，之后大家還得出去調查，那尤其是柳十三，不要沒頭沒腦地被人套話了。

當然，在措辭的時候，蘭菏用的是“天真無邪”。

柳十三掂量了好一會兒，這個天真無邪好像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也不是貶義詞……

“本龍知道了?！?/p>

大家是圍坐在一起，蘭菏蹲下來搭了下香，“邊吃邊說?！?/p>

一根火柴點燃了香山，香煙繚繞，小動物們飄飄欲仙。

恍惚間有兩盞紅燈，蘭菏看去，是常月圓正瞪著這邊，她從水池里爬出來，化作人形，無力地靠著廚房門看過來。

蘭菏看她眼神兇狠，大概在記恨自己，雖然應該翻不起什么水花了，蘭菏還是嚇唬道：“看什么看！”

常月圓被嚇到的“嘶嘶——”一聲，一瞬間仿佛變作了蛇形，又迅速回來，紅色的眼睛好像滴血一樣。柳門三家都是狠角色，雖然被打了很多遍，常月圓還是不服氣的樣子。

“聽著！！”常月圓道。

蘭菏：“嗯？”

其他家仙也瞇著眼睛斜看過去。

只見常月圓覷著蘭菏，“嘭”一下雙膝落地，砸壞了兩塊瓷磚，表情兇狠地道：“一盞茶內我要認你做爹！！”

蘭菏：“………………”

作者有話要說：

老白-白如意，胡七十九-胡襲人，白五-白稚仙，常十五-常月圓，胡大姑娘和柳十三沒名字，因為還沒起，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