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再說話,沒什么可說的,能干的只是拿好武器,朝著那方向走過去。
他們繼續(xù)向前走了沒多久,大結局就開始了。
用殺戮秀選手們的話翻譯一下,就是指“絞肉機啟動了”,一場死亡扎堆的最終時間。
先是整片空間都在微微震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新鮮的腥甜氣味,天頂簌簌落下砂石,他們抓緊銹蝕的長劍,抬頭去看。
上方建筑的雕工有種風化古樸的效果,但現(xiàn)在,仿佛有某種腫瘤般的東西亂糟糟地從雅致的花紋中生長出來,蔓延了長長一片,樣子十分惡心。
同時,他們聽到了走道遠方傳來的聲音,聲音尖細而詭異,他們只聽到幾個詞,“兇神”、“殺掉”……
接著他們知道那是什么聲音了——他們的上方,一只褐色的鳥類從腫瘤般的石雕上鉆了出來,帶著紅色的黏液,滲出一股血肉腐敗的味道,轉眼便風干了。
它長著酷似人的面孔,眼神中毫無動物的懵懂,而是帶著惡意。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無數(shù)只怪鳥正在從墻里鉆出來,好像那個什么邪神的力量正遍布地堡,于是能從石墻里孵出畸形鳥一樣。
雖然確切地說,那腫瘤般的玩意兒應該就是它們的孵化區(qū),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能搞出這效果來肯定費了天大的功夫,你簡直不知道為了視覺效果,電視臺能花多少錢,又能搞出什么技術來。
總之,無以計數(shù)的怪鳥從墻里鉆出,帶著一股毛骨悚然的視覺效果,而從鉆出來開始,它尖細的聲音就在不斷重復一段話。
——兇神已君臨這個世界,這片城堡是它饑餓的身軀,陛下要求更多的祭祀,更多的血與死亡……每三分之一刻鐘,就要有一個人血染大地,否則它會親自召喚其成為它的仆人……
然后它還希望大家自覺一點,主動一點地自相殘殺,別以為拖延會有什么轉機。真正的神明已經(jīng)死去,血與殺戮便是新世界邪惡的本意——也就是說,這是主辦方的意思。
“仆人?”夏天說。
“喪尸吧。”白敬安說。
它展翅飛走,和另外無數(shù)只人面鳥一起,在龐大的地宮中傳遞死亡訊息,描述主辦方令人毛骨悚然的命令,選手們應該盡快自相殘殺,神明的指令是不可違抗的。
夏天說道:“我理解你對正常編劇的懷念了?!?/p>
空氣中腐敗與血腥的氣味越來越強。
兩人繼續(xù)向前,握緊銹蝕的劍柄,他們都知道,這地方此時已變得兇險無比,一場血腥的殺戮很快要開始了。
夏天很難想像有一天自己真會主動往最麻煩的地方去,他一向知道,保命的要決就是避開大人物打架。
但白敬安說得沒錯,他們已經(jīng)在殺戮秀里了,就沒有安全的地方可去。兇神想要的,是讓所有人死在這里,而唯一正確的方法,就是找到它,殺了它。
任何不照這一路線行進的人,都會被策劃組注意到,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隨大流,因為你是絕對不會想被盯上的。
不過倒也不用走得太快。
沒走多遠,他們就看到前方橫躺著兩具尸體,剛剛死的,血還溫熱著。
是兩個穿雇傭衣服的家伙,身上沒什么像樣的武器,或是有也被搜走了,殺他們的人用的是劍,活干得很利索。
很顯然,現(xiàn)在,這個真人秀又變回了生存賽模式,這一路不會很順利,大家對互相殺來殺去這套相當熟悉。
“從好處看,現(xiàn)在我們有十分鐘了。”夏天說。
“從壞處看,我們多出來的肯定不只十分鐘?!卑拙窗舱f。
隨著繼續(xù)向前,周圍的環(huán)境越發(fā)陰森,一些畸形的植物從天頂垂落下來,雖然知道是刻意種植的,但感覺上好像整座地宮都開始因為兇神的到來變得怪異。
夏天說道:“這里讓我想起下城?!?/p>
“那里是什么樣的?”白敬安說。
“總是亮著燈,但感覺很黑?!毕奶煺f。
“是啊,明明有燈,但好像永遠都不會亮起來。”白敬安喃喃說。
夏天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對那里挺熟的,是不是?”
“談不上?!?/p>
“你感覺上……”夏天說,然后突然停下來,轉頭看白敬安,兩人迅速比了兩個手勢,過程不超過三秒鐘,夏天徑自朝前走去,白敬安則停下腳步。
前方重重石雕的陰影里,一個傭兵突然從他后面竄出來,夏天好像后面長了眼睛一樣,反手擋住他的短劍,一個側身,劍柄擊中了他的腦袋。他摔倒在地,夏天朝他后腦勺就是一下,他趴在地上不動了。
于此同時,白敬安解決了另一個撲過來的人。那家伙看到同伙立刻掛了,似乎有點猶豫不決,有一會兒他背對著他,這也太容易了,白敬安的劍從后面直接刺穿了他的脖頸,他倒在地上立刻死了。
他們搜索了一下,這兩人身上也沒什么像樣的東西,只有一把短劍,還有把做工粗陋的長弓——看來主辦方是打定主意走石器時代風格了——弓弦一副隨時會繃斷的樣子。夏天把弓丟給白敬安,不過在這種地勢,這玩意兒根本派不上用場。
“現(xiàn)在我們多了二十分鐘。”夏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