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兩輪是混戰(zhàn),到了第三輪,他清楚意識到,幕后那些人會以怎么樣精巧極端的手法,一個個殺死參賽選手。
這里真正在殺人的,既不是他們的敵手,也不是生化人。而是攝像頭。
他們謹慎地向前,隊形幾乎是自然就形成了。
夏天走在最前面,白敬安在他身后。這行動自然而然,在團隊類的殺戮秀中,類似的情況會很快形成,你會自然開始走到某人旁邊,習(xí)慣轉(zhuǎn)頭能看見他。
周圍已完全是古老異神宮殿的造型,空曠巨大,被潮氣所侵蝕,苔蘚的微光把地下建筑襯托得如夢似幻。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在一處角落發(fā)現(xiàn)了另兩具尸體,腐敗得并不嚴重,從衣服上看是城堡士兵的,但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和“永恒的懲罰”有關(guān),不過武器到終于升級了一把——尸體旁有兩把銹蝕的劍。
介于隊里有兩個戰(zhàn)士,所以分別歸了夏天和西城。夏天覺得這東西砍上硬點的東西就會斷,但這時候也沒什么可挑剔的了,其他人還在骨矛時代呢。
他們現(xiàn)在很需要武器,這兒光線怪異,苔蘚的光東一塊西一塊的,讓黑暗更黑,容易造成視覺差,是個偷襲的好地方。
照夏天的看法,他們進入的就是個巨大的陷阱,一片上好的黑暗生物獵食場。而他們就是大餐了。
真不愧是一枚大號的彩蛋。
他們就是這時候碰到了那東西。
當時他們正穿過一間大廳,這兒四處可見兇神的雕像,像會在黑暗中會爬出底座,撲過來吃人一般。
那東西顯然在黑暗中隱藏了好一會兒,并且觀察過一陣子了。
待他們走到近處時,它從一處殘墻之后猛地竄了出來,動作快如閃電,目標明確,走在最左側(cè),稍稍有點偏離陣形的斜草。
斜草反應(yīng)極快,迅速朝旁邊跳去,但已來不及了。
它沒咬上他的喉嚨,但狠狠咬穿了他的右肩,然后重重撞上他的身體。
他慘叫一聲,鮮血噴濺而出,肩膀脫臼,它把他帶倒在地,往黑暗里拖去。
夏天就在斜草旁邊,也沒看清是什么,拿著劍朝那東西的腦袋砍下去。
一片混亂中,他感到劍身擊中了骨頭,他斜著割下去,有一瞬間,感到劍鋒力量一變,他猛地回撩,向那地方狠狠插進去。
它發(fā)出一聲慘叫,瘋狂地扭動身體,接著劍就斷了。
夏天被拽倒在地,一手抓著斷劍,那東西松了口,發(fā)出嬰兒哭泣一般的哀號,向黑暗退去。
夏天一把拽住斜草的后領(lǐng)往回拖,但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意識到他不行了。沒救了。
這幾秒的時間,狙擊手的右臂幾乎被整個兒拽了下來。
夏天松開手,身前留下一片長長的血跡帶,有人跑過來,查看斜草的傷勢,仿佛一次突襲的終結(jié)。但肯定有什么不對勁兒,空氣里有種氣味……
接著所有人僵在那里,盯著黑暗中的某個地方。
怪物沒有逃走,還在這里,正蹲伏在走廊的一側(cè)。
到了現(xiàn)在,他們才看清它的樣子。那是一只慘白色的龐然巨物,皮膚皺皺巴巴,沾著稀疏的皮毛和穢物,大約兩米高,眼睛是一種臟兮兮的暗紅,其中一只插著一把斷劍,像人一般蹲伏在那里。
隊伍里的大部分人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兒。
一只變異老鼠,沒有毛,并且比下城的大了大概三倍……夏天瞪著這玩意兒,N區(qū)大屠殺的大規(guī)模生化變異那陣子,他見過這類的型號——現(xiàn)在還有些在下水道里亂竄,真是遺害千年——他還以為是最后一次呢。
但是顯然,丑陋、瘋狂又致命的東西在哪里都有市場。
幾人瞪著這東西,他們的武器簡直用可悲都不足以形容,斜草還在慘叫,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空氣溫暖而潮濕,但每個人都覺得骨頭里發(fā)冷。
它蹲在那里,像一個畸形的人體,在地獄的游戲中扭曲,然后飄蕩到這里。它再一次沖來,動作快如閃電,和身體根本不相稱。
這次是沖向西城,夏天在它瞎眼的盲區(qū)里。
夏天抓緊斷劍,正準備沖過去,這時他聽到白敬安的聲音。
“夏天。”他說,聲音有點緊繃。
夏天轉(zhuǎn)過頭。
它從他身前掠過,帶過一陣腥臭的風(fēng),于此同時,西城的長劍完全刺進了變異鼠的鼻子,和他的一樣斷了——他媽的什么質(zhì)量!——它發(fā)出一聲哀號,打了半個滾,退回黑暗之中——
不過夏天顧不上這些,他張大眼睛看著天頂上探下頭的東西。
它是無聲無息從黑暗中爬出來的,長著無數(shù)只腳,看不出有多長,有點像蜈蚣的變體,它真是……他媽的長啊……
“呃,西城?”夏天說。
對方終于趕走了變異鼠,算是取得了重大的勝利——拿著這種劍干掉它是不可能的。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也看到了墻上爬過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