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章拽來一邊的外套,搭在沈若臻身上,衣兜里掉出一只厚實的綢緞布袋,里面裝著取回的印章。
他拿出來掂了掂,印社的師傅手藝還不錯,雕刻精巧,印章底部沾著半干的紅泥,他說:“印過了嗎?”
沈若臻“嗯”一聲,真名印在表明身份的自述書上,也算發(fā)揮了價值。
項明章落下手,覆蓋住額角與耳鬢,沈若臻便躲在溫暖的掌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情緒波動之后睡得格外沉,沈若臻沒感覺到什么時候被項明章抱進了臥室。
醒來已天明,領帶和腰帶丟在床尾榻上,沈若臻合衣睡了一宿,襯衫西褲壓出痕跡,他下了床,循著水聲走到浴室。
項明章也剛起,站在鏡子前叼著牙刷,問:“感覺還好么?”
沈若臻倚著門框:“不用擔心我,你去項樾上班嗎?”
項明章道:“我可以在家陪你?!?/p>
“我不是小孩子?!鄙蛉粽橐娺^太多風雨,不會輕易頹喪,“我暫時不去亦思了,就當放個假。”
項明章沒有過多關懷,沈若臻是君子,半生光明磊落,盡管無奈,偷占“楚識琛”的身份是唯一不坦蕩之處。
現在真相揭穿,沈若臻的羞愧不比傷心要少,比起寸步不離的陪伴,讓他一個人消解其實會更自在。
收拾好東西,項明章按時出門上班了。
沈若臻洗澡換了衣服,把床褥鋪好。沒多久,司機過來一趟,遵照吩咐從縵莊接來了靈團兒。
項明章考慮妥帖,有貓作陪,可以幫沈若臻解悶兒,還能減少一些胡思亂想。
只不過靈團兒第一次來公寓,貪新鮮,滿屋子飛檐走壁,沈若臻追不上,抓不住,大少爺當了回跟班,尾隨其后,生怕碰壞了花瓶擺件。
好在靈團兒不當野貓許久,在縵莊嬌生慣養(yǎng),逛了一遭就累了,在地板上癱成個皮毛一體的純白墊子。
沈若臻抱起貓,鉆進書房,他打給亦思的助理,將這周的工作日程調整了一下。然后分別打給幾個部門的主管,分派項目任務。
稍喘了口氣,他聯系了周恪森,通話中措辭謹慎,沒提楚家發(fā)生的事,只說身體不太舒服,囑托對方費心照看著公司。
安排好內部的事項,沈若臻又給甲方客戶親自發(fā)了郵件,雖然休息在家,但他一上午根本沒閑著。
午后忙完,靈團兒在懷里睡大覺,沈若臻挑了一本書,讀不進多少字,便不難為自己了,擱一邊拿起了手機。
微信提示音響了,楚識繪不知糾結多久,最終發(fā)來孤零零一個稱呼:哥。
轉瞬,系統提示對方撤回了消息。
沈若臻當作沒看到,他滑動屏幕往上翻,倒著瀏覽和楚識繪的聊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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