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章卻不憐惜,反而更兇悍,歡愉之中忘記了逼供。
沈若臻顫抖著眼睫,整個人濕噠噠的,主動說:“就是這樣?!?/p>
項明章喑啞道:“什么?”
沈若臻說:“夢里你就是這樣不叫我好過?!?/p>
青筋狂跳,牽連著心臟,項明章再度俯身,銜著沈若臻的薄唇像要撕咬了他:“……到底誰不讓誰好過?”
長夜悄悄過半,城市靜,秋雨停,他們?nèi)圆恍荨?/p>
沈若臻是體力不支昏睡過去的,嵌在項明章的臂彎里,沒做夢,如果真夢到沈家的列祖列宗,他恐怕再不敢回故鄉(xiāng)。
清晨淺眠時,人的身體最為柔軟放松,項明章翻了個身,壓著沈若臻的胸膛,被子里一片暖熱,令人忘記正值低溫的黎明。
沈若臻半睡半醒間,項明章又要了他一次。
他們在寧波一共逗留了三天,飽經(jīng)風霜的舊墓換成了雙人碑,并列刻著“沈作潤”和“張道瑩”,意為合葬。
沈若臻年少赴美留學,孤身在外習慣了報喜不報憂,他始終沒提中槍的事,臨走鞠躬,只對父母說:“我知道你們在保佑我?!?/p>
回程走高速公路,項明章開車,大衣脫下來給沈若臻蓋著,此行掃墓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不過除了父母,沈家還有一個女兒。
項明章說:“你妹妹小你幾歲?”
沈若臻道:“梨之比我小五歲。”
項明章計算沈梨之的年紀,如今在世的話將近百歲了,也不是不可能,說:“或許能找到她的下落。”
沈若臻想過,也查過,但沒消息,當時母親和妹妹去海外避難,可一生漫長,沈梨之未必終身停留在一個地方。
“我會繼續(xù)找的。”他道,“但愿明年來,可以帶著小妹的音訊。”
中途只在服務區(qū)休息了一次,項明章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從高速路口下來,不像寧波陰雨連綿,整座城市臨近黃昏仍一片晴朗。
市區(qū)有些堵,項明章食指敲著方向盤,說:“回縵莊吧?!?/p>
沈若臻以為他一路駕駛疲勞,縵莊有人準備熱湯熱飯,說:“好,我有段日子沒見伯母了?!?/p>
項明章道:“那你要再等等,我媽出遠門了?!?/p>
許遼這些年為項明章辦事,沒怎么回過加拿大,白詠緹陪他一起,就當遠途旅行,估計要年底才回來。
沈若臻為白詠緹高興,問:“那青姐放假了嗎?”
“都放了?!表椕髡碌?,“縵莊現(xiàn)在沒人,方便動工?!?/p>
沈若臻沒多想,默認是園林部門在干活兒,那么大的一片莊園,經(jīng)常維護才能留住美景。
抵達縵莊,汽車駛?cè)肽蠀^(qū)大門,秋已至,香樟林的葉子還沒黃,落葉在甬道上堆積了厚厚一層,似乎很久沒有清掃過了。
那棟別墅關(guān)著門窗,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引擎熄火,沈若臻后知后覺道:“所有人都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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