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年于武學(xué)上愈發(fā)進(jìn)益,試想兩年時間唯有拼命練功打敗某人才能重獲自由,任誰都會被逼成瘋子。
白年湊巧遇到了這樣一個瘋子,而那個瘋子不僅瘋,還是癡,居然窮追不舍,讓他備受煎熬。
拜他所賜,白年如今幾乎可以獨步武林,從前未想通的一些關(guān)節(jié)也想得清楚透徹,他垂眸細(xì)細(xì)瞧著自家?guī)煹?,頗是憐惜地?fù)崦念^頂,擦拭去他唇角的血跡。
“以后,我不會把白衣教的擔(dān)子再給你挑了。我回來了,小煜?!?/p>
殷承煜被他一掌拍暈,隨后又被他以真氣洗脈,醒來時大有脫胎換骨之感。
只是當(dāng)他一睜眼看到的是白年時,他第一反應(yīng)還是逃。
白年忙按住他,苦笑道:“師弟,兩年不見,你也不喊一聲師兄,就想跑嗎?”
殷承煜嫌惡地撇開他的手,道:“你還沒死???”
白年習(xí)慣了他的惡言惡語,好脾氣地沒有多計較,只笑了笑道:“這兩年,苦了你了。白衣教外憂內(nèi)患,你能做的都做了,很不錯?!?/p>
殷承煜道:“行了,這些架子話別跟我說。聽你的意思,發(fā)生了什么你也清楚。以后我跟白衣教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最好死得遠(yuǎn)一點,別給我惹一身騷?!?/p>
白年道:“好,以后不會了?!?/p>
殷承煜倒是被他的態(tài)度唬住了。以前他時常對白年出口不遜,可是白年也會生氣,雖然未曾真正打他,但是擡手嚇唬他的時候也不少。這一回白年這樣好脾氣,反倒讓他不好再耍賴撒潑,悻悻道:“我只聽說過幾次你的行蹤,后來就沒了音訊,你到底去哪里了?”
白年沈吟一下,道:“說來話長,你就當(dāng)我閉關(guān)靜修去了。長江一役,白衣教損失慘重,死了不少弟兄,連京城那邊的暗樁都被拔掉不少。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那個男寵。”
殷承煜不自在道:“那個卓瑯真的像變了一個人,怎么說我也算救了他一命,后來也不曾多么虧待他,跟著我,上我的床都是他自愿的,如今反過來咬我一口,真是可惡。”
白年道:“我想,沒有這么簡單。我認(rèn)得一個人,他曾受武林盟之托從我手上劫走劇時飛,我后來盤問過他。你猜那時候武林盟中是誰重金請他救人的?”
“是誰?”殷承煜思索一番,道:“當(dāng)時的武林盟盟主是杜尚仁,除了他,還會有誰?”
白年搖搖手指,道:“那人姓沈,京城沈家的沈大少?!?/p>
“沈家……”殷承煜念了一遍,奇道:“沈家,我記得,在京城時,就已經(jīng)聽說沈家是京城第一大富商,號沈半城,雖富可敵國,但十分低調(diào),從不跟官場江湖來往。我也曾命人遞上拜帖,但是沈家人并無意大事,我便不再強(qiáng)求,只命人留心罷了?!?/p>
白年笑了笑,道:“這也難怪,其中牽扯到一樁舊事,你少時離教,不知也不足為奇。說那沈家老爺子號半城,祖上以絲綢起家,兼顧鏢局。本是無錫人士,后來才遷入京城。你也曉得,凡是路經(jīng)甘肅的生意人,跟白衣教多多少少有些瓜葛,沈半城也不例外,他與父親算是同輩相交,也因此,與那劇虎有了私交?!?/p>
殷承煜點頭道:“這我知道一些,小時候教中常用的一些綢緞,便是出自沈家的吧?!?/p>
白年道:“正是。父親一直想重返中原,因此與沈半城相交其實也有利用其財力的意思,沈半城也正想通過白衣教獨攬絲綢貨運權(quán),于是私底下,白衣教與沈家便有個協(xié)議,沈家永不資助正派,而與白衣教貿(mào)易,白衣教則許他在西域的安寧?!?/p>
“這個約定我也不知曉,直到父親去世,才透露給我。當(dāng)時沈半城已死去十年,遺言落葉歸根,他的大兒子沈明奇扶靈回?zé)o錫,順便給他唯一的妹妹訂了婚,夫家就是無錫卓家。”
殷承煜神色一動,緩緩道:“沈小姐的兒子,就是卓瑯?”
“不錯,沈小姐服喪過后便嫁了過去,可惜不知為何,她并不受寵,生了個兒子還不如庶出的。其中緣由,我不清楚,但是沈卓兩家因親結(jié)仇,是實情。這卓瑯,存的什么心思,也不難猜了?!?/p>
殷承煜道:“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白年道:“不怪你,我也是偶遇知情人,才想到此節(jié)。沈家此次全然在暗處,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們還是要小心?!?/p>
殷承煜忽然驚呼道:“不好!阿卿還在卓瑯手里!”他一躍而起,就要沖出去。
白年拉住他,恨鐵不成鋼道:“你,你死性不改,怎么還惦記著他?”
殷承煜怒道:“滾開!他若是被卓瑯扣住了,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