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眠搖了搖頭,
納蘭水低聲道:“我從青丘來,你,是不是也是從青丘來的?我感覺出了同類的氣息,你的,比我還要誘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想要吸走殷小眠的體香。
殷小眠一楞,青丘兩個字,喚回了他的神智,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多么不對勁,殷小眠眨了眨眼睛,后退一步,面色竟然已沈了下來,“你是狐貍精?!”
納蘭水松開手,無辜的看著他,道:“是啊,我是狐貍精。難道你不是嗎?”
“我當然不是!”殷小眠立刻想到了害他成這樣的狐貍精,而且還想到了這狐貍精說不定是假扮弟子混入明隱山伺機報仇的。手一招,立刻將自己的元神法器祭出,長劍在手,要與納蘭水一決高下。
納蘭水的面色變了,道:“你干什么?”
殷小眠冷聲道:“大膽妖孽,竟敢闖入我明隱山伺機報仇,今日我定要將你斬于劍下!”手一揮,長劍劃出一道光芒,就往納蘭水的方向射去。納蘭水滿臉震驚,還來不及說一句求饒的話,看那劍光來勢洶洶,一下子化成了只狐貍,避開鋒芒,啪嗒啪嗒地跑掉了。
“想跑?”殷小眠冷哼一聲,看他如此,更加認定了他和他斬殺的狐貍有關,御風而起,追他而去。
狐貍邊跑邊扭頭看殷小眠,見殷小眠窮追不舍,心頭也有些焦急。他跑來實在是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而且他也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好看的人會說翻臉就翻臉……心念一轉,命還是比名聲重要,一扭身子,他撒開四肢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見納蘭水變作的狐貍不但不往山下跑竟然還往演武場跑,殷小眠暗自覺得奇怪,連忙追上。不管它想要如何,他都是要將他捉住的,明隱山混入了一只狐貍精,那還了得?
不過幾瞬息時間一人一狐就到了演武場,此時演武場上的人已不多,那狐貍嗷嗚一聲,奔上高臺,四肢幾乎開得不能再開,縱身一躍,撲入了殷遠之身旁昆侖山建木上凌云真人藍又時的懷里。
藍又時接住了狐貍,驚訝道:“水水,你怎么變回原形了?”
狐貍沖著殷小眠嗷嗷叫了兩聲,然后聲音轉低,將頭往藍又時的懷抱里鉆。
藍又時面色一變,敲了狐貍兩下腦瓜蹦,恨聲道:“你又調戲別人被追殺,真是狐性難改!”
狐貍嗷嗚著可憐地呻吟。
搖搖頭,藍又時起身,替那狐貍向殷小眠賠罪,“這位小友,不好意思,此乃在下師侄,性好漁色,頑劣了些,方才竟然對小友施展迷魂之術,冒犯小友,希望小友大人有大量,饒恕于他。”
殷小眠看見狐貍奔入一個人的懷抱時就知道是個誤會,否則它豈會自尋死路?收劍入鞘,尷尬道:“對不起,是在下魯莽了……”怪不得他對那納蘭水念念不忘,原來它竟是一只會迷魂之術的狐貍,這樣看來,說不定他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毒發(fā)更厲害,而是有別的原因……
殷遠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藍兄,徒兒頑劣,還請藍兄寬恕一二?!?/p>
藍又時連忙道:“殷兄莫要這么說,分明是納蘭他不知輕重,竟為美色而施展迷魂之術……”
狐貍從藍又時的懷抱里探出個腦袋,口吐人言,“才不是,我沒有用迷魂之術時,他也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我只是怕來不及,所以想要快點和他完事……”
藍又時一臉尷尬,又敲了狐貍的腦袋把他按回懷里?!傲又妒ФY,還望殷兄恕罪。”
殷遠之目光一沈,往殷小眠那兒看去,殷小眠有些心虛的垂下腦袋,竟然不出言反駁。
殷小眠并不是不想反駁,而是覺得反駁不了,這狐貍很有可能說的是真的……否則他何以看見了他的笑之后,毒性發(fā)作得更加猛烈,又何以對他第一次的笑容那般念念不忘?
那個時候,他的神智是清醒的。
殷小眠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之中。
殷遠之眼神十分寒冷,與藍又時又說了一番客套話后坐下,殷小眠不好告辭,站在一邊,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渾然不知殷遠之的怒氣,自己苦惱。
藍又時覺得這師徒兩人古怪得很,但是這古怪之處在何地,卻不清楚。
懊惱過頭的結果,自然是殷遠之晚上考較他功課時,殷小眠仍舊有些憔悴的模樣。
殷遠之神色不定地看了他半晌,抿了唇,冷冷道:“這幾日你都給我待在明隱山,不許下山!”
殷小眠吃了一驚,連忙下跪請罪,“師父!徒兒知錯?!?/p>
殷遠之拂袖而去,道:“既然知錯,你在明隱山上好好反省吧!”
殷小眠想要問問殷遠之自己錯在哪兒。不過,問了恐怕也是白問,何況,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殷小眠覺得自己有點冤。他畢竟是個已弱冠的男子了,看見美色忍不住被其所迷,也是正常,可惜只可惜的是被那狐貍給迷去了,又差點中了迷魂之術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現(xiàn)。殷小眠慨嘆了一聲,暗自決定,以后不管怎么樣,都不可再接近那只叫納蘭水的狐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