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索言覺得有意思:“下回告訴你?!?/p>
“下回不用你了?!碧諘詵|閉著眼說,“我記住了。”
說完摸出手機,仰在那兒刷刷地翻,不知道跟誰說著什么,然后說:“那我先不回去,晚上你還得跟我吃個飯?!?/p>
湯索言說“不用”。
陶曉東還在擺弄手機:“用?!?/p>
湯索言也就隨他去,說行。
本來湯索言是打算送他回去的,陶曉東現(xiàn)在不想回了,湯索言于是問他:“去我那坐會兒嗎?”
“好啊?!碧諘詵|發(fā)著微信,手指迅速打著字。
等到了地方,下了車,陶曉東已經(jīng)跟著進了電梯,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要去湯索言家。喝酒還是耽誤事兒,一直有點發(fā)蒙。
湯索言輸密碼的時候陶曉東轉(zhuǎn)過臉看別處,門一開瞬間被一股很清新的淡香味兒撲了一臉,里面還帶著一點微弱的藥草味。
這味道聞著太舒服了,陶曉東這才明白陶淮南總說湯醫(yī)生身上香是什么香。
湯索言家挺干凈,客廳那邊陽臺是落地窗,所以屋子里很亮。陶曉東坐在沙發(fā)上,湯索言給他倒了杯水。
陶曉東裝著一肚子酒,看見水先抬頭問了句:“我能不能先……用下洗手間?”
湯索言朝身后指了指:“那邊?!?/p>
他家處處都是這種味道,連洗手間里都有。湯索言之前說過是他媽媽弄的熏香,陶曉東挺喜歡這個味兒。用洗手間的時候又想起上午,湯索言電話里說要洗澡問他要不要上來聽。
一個洗手間上得腦子里亂七八糟。
湯索言從沙發(fā)上拿了兩個靠枕放在躺椅那頭,陶曉東從洗手間出來湯索言跟他說:“去躺會兒?!?/p>
陶曉東說:“我坐會兒就行,身上衣服沒換?!?/p>
“沒事兒,本來也該換了?!睖餮猿沁厒?cè)了側(cè)頭,“歇著吧。”
陶曉東脫了外套,放在旁邊扶手上,過去半躺著。喝了酒還是容易犯困,湯索言本來也有意讓他歇著,沒怎么跟他說話,陶曉東迷迷糊糊的像是睡著了。
湯索言隨手拿了本書在旁邊看,手機響了他很快接了起來,是家里打過來的。
湯索言去陽臺接,笑著說:“今天我生日,媽辛苦了?!?/p>
兒子生日,母親的受難日。湯索言輕聲跟他爸媽聊了半天,那邊問他晚上回不回去,湯索言說晚上跟朋友有約了,明天回。
“那你別鬧太晚?!睖冈诹硪贿呎f。
“不鬧?!睖餮愿f。
陶曉東睡熟了,湯索言接電話他也沒醒,反正也是聲音壓得低。
一個電話聊了半天,掛了電話之后湯索言把落地簾拉上了,擋光,也擋風(fēng)。玻璃密封性再好離得近了還是有點透風(fēng),喝了酒又睡著了吹風(fēng)容易著涼。
湯索言手還沒放下來,敲門聲輕輕的響了起來。
他動作停了下,下意識回頭看過去。敲門聲還在響,湯索言走過去開了門。
門口是唐寧,手上拎著蛋糕和一個紙袋。
他淺淺地笑著,說了句:“生日快樂言哥。”
湯索言看著他,唐寧眨眼道:“我還以為你沒在家,還真的在?!?/p>
他穿著件白外套,這衣服湯索言也有件黑色的,他倆以前買東西都是習(xí)慣直接買雙份,省心省時間。
湯索言站在門口,唐寧往前上了一步,要進來的意思。湯索言沉默著沒動,唐寧眉頭稍微揚起,又叫了聲“言哥”。
視線掃到門口的兩雙鞋,唐寧突然愣住。
“你……”唐寧眨了眨眼,長睫毛微顫,“……不讓我進?。俊?/p>
湯索言沒說話,往旁邊讓了一步。
“……誰?”唐寧這是明知故問了,他當(dāng)然知道里面是誰。
這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湯索言沒開口,也沒擋著門。兩個人看著彼此,唐寧把蛋糕遞了過來,眼睛還是很快地眨了兩下,聲音聽著不太穩(wěn):“生日快樂?!?/p>
湯索言接了過來,道了句“謝謝”。
“不謝……”唐寧手摸了下門把,低聲道:“那我先走了?”
不等湯索言出聲,他自己重復(fù)了一次:“我先走了。”
說完直接合上了門。
他關(guān)門的聲音不重,陶曉東沒醒。
湯索言在沙發(fā)的另一頭坐下,沉默著捏了捏眉心。
門鎖再次發(fā)出聲音的時候,湯索言抬頭看了過去。
這次唐寧是自己開的門,密碼沒換過,指紋也沒更改過,他想進去很容易。唐寧直接走了進來,反手關(guān)了門。
沙發(fā)上兩個人,這再明顯不過了。
他看著湯索言,問了句:“你為什么不換密碼?”
又指了指陶曉東:“你既然都領(lǐng)人回來了,密碼你怎么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