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歌謠
游戲感覺有些玩不下去了。
可是沒有辦法,自己搞出來的新模式,只能含淚玩下去。
【你忍住恐懼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天花板上的面孔清秀,都是女人的模樣,她們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么】
【請過一個聆聽檢定】
沈冬青配合:“過。”
【聆聽失敗?!?/p>
【那些聲音在你耳中化作毫無意義的呻吟,只能能感受到她們十分痛苦……】
游戲停頓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沈冬青搬了一張小凳子,站了上去。
這個雜貨室在樓梯下方,本來不不高,沈冬青這么站上去,幾乎要碰到天花板了。
他聽見游戲的問題,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聽不見是因為太遠(yuǎn)了嘛,我離近一點就能聽見了!”
【……】
沈冬青等了一會兒,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過一個聆聽檢定?!?/p>
【聆聽檢定成功】
【你聽見她們說……】
沈冬青打斷了游戲的話:“別叭叭了,我自己會聽。”
可能是過了聆聽檢定的緣故,沈冬青聽見了天花板上的人臉輕輕呼氣,所有意義不明的聲響匯聚成了兩個字。
“姑娘——姑娘——”
沈冬青:“姑娘?”
他聽明白了以后,就跳下了小凳子。
偵探連忙詢問:“你看見了什么?”
沈冬青指了指上面。
偵探抬頭,卻只看見垂掛著吊燈的天花板,什么都沒有。
沈冬青:“她們說了‘姑娘’這兩個字?!?/p>
偵探下意識就聯(lián)想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姑娘廟,他轉(zhuǎn)過神來,說:“我找到了十八年前的登記簿,蘇小英確實住在這里過?!?/p>
蘇小英是他的任務(wù)目標(biāo)。
偵探說:“在登記簿上,蘇小英住在閣樓上,我覺得可以去看看?!?/p>
醫(yī)生猶豫了一下:“游戲通知我去村醫(yī)務(wù)室報導(dǎo)?!?/p>
攝影師說:“我也接到通知了,游戲說,我對姑娘廟十分好奇,想要近距離拍攝那邊的照片。”
聽起來是一個十分作死的行為。
但是沒辦法,根據(jù)劇本和人設(shè),他們身為在現(xiàn)代化社會成長起來的新一代青年,是不會一遇到事情就往靈異鬼怪上面想的。
這個死,該做還是得做。
于此同時,沈冬青和周聞彥也聽見了游戲的聲音。
【因為老大爺善意的提醒,你選擇在旅店度過一夜,第二天醒來,雨已經(jīng)停了,你想要趕緊去辦正事,去探望重病的奶奶】
【你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古鎮(zhèn),就再也沒回來過,對于奶奶的記憶十分模糊,只記得老家旁邊有一棵櫻花樹】
沈冬青:“櫻花樹?”
可櫻花不是在春天開的嗎?
在秋天去找一棵櫻花樹,跟游泳池里摸魚有什么區(qū)別?
醫(yī)生背著小藥箱出去了,在離開前說:“旅店老板娘肯定知道,你們可以去說服她讓她帶你們?nèi)フ覚鸦?。?/p>
醫(yī)生可能想著村醫(yī)務(wù)室不太可能有危險,腳步比較輕快。
與她截然相反的是攝影師,看起來就像是去給自己上墳一樣。
沈冬青歪了歪頭:“說服?”
大媽正坐在柜臺里面看電視劇,搖著扇子磕著瓜子,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正在她看得入迷的時候,一個人影杵在了面前,擋住了墻壁上的電視劇。
大媽一揮手:“去去去,走遠(yuǎn)點。”
沈冬青靠在柜臺上,好聲好氣地說:“大媽,問個問題,這附近有櫻花樹嗎?”
大媽十分不配合:“沒有,不知道?!?/p>
沈冬青想了想,按照醫(yī)生說的,要求過個說服骰子。
【……大失敗】
【大媽的意志堅定,并沒有被說服】
沈冬青換了一種說服方式。
物理說服。
不過這種方式大多用于非人NPC,面前這個大媽明顯是人類,沈冬青擁有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當(dāng)然不會直接下手了。
他選擇好好說服。
沈冬青握了握小拳頭。
大媽一臉無所謂,根本沒把沈冬青的“說服”放在眼里。
然后沈冬青輕輕一拳下去,“砰”得一聲,結(jié)實的木柜上多出了一個深坑。
大媽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你你你要做什么?”
沈冬青和善地笑了笑:“別緊張,我們是好人,就是想問個問題。”
大媽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柜臺。
這柜臺結(jié)實得很,都用了十多年了,沒想到這斯文的小青年一拳拍下去直接對穿了,要是這砸在人身上……
大媽咽了咽口水:“我我我好像想起來了?!?/p>
【……你說服了NPC】
大媽說:“就在山腳下,有一戶人家在旁邊種了一棵櫻花樹,你們一過去就能看見了。”
沈冬青收回了手,笑瞇瞇地說:“謝謝!”
大媽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看著兩個人走了出去,一口氣還沒喘回來,就又見那個斯斯文文的小青年又折了回來。
大媽連忙指天發(fā)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冬青疑惑地瞅了她一眼,抓了一把瓜子就又出去了。
大媽:……
這到底是什么客人啊!
沿著青石小路走出去,兩旁的建筑漸漸變少,等來到通往姑娘廟的小路上時,四周已經(jīng)都是荒草了。
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有一間土坯房在荒郊野外。
難怪大媽說,只要一過去就能看見了。
沈冬青和周聞彥靠近了那間土坯房,從外面可以看見院子中種著一棵樹,枝頭光禿禿的,不知道是不是櫻花樹。
大概是名分淳樸的緣故,院子的大門都是打開的,沈冬青還有點失望。
兩人走了進去。
里面太過安靜了,一點聲響都沒有,好似根本沒有人住,就連門板上貼著的紅對聯(lián)都褪色成了灰白。
吱嘎——
沈冬青推開了一扇木門,一陣風(fēng)打著卷過來,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這個土坯房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的,連電都沒有通,只能借著屋頂上漏下來的光芒照亮。
里面一片灰暗,隱隱可以看見一張蒼白的臉龐一閃而過,但因為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
周聞彥差不多已經(jīng)摸清了這個新模式的游戲方式:“過一個偵查檢定。”
可能是運氣不太好,兩個人都檢定失敗了。
游戲帶了點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在黑暗中,你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只以為是眼花了】
沈冬青默默地?fù)P起了頭,一言不發(fā)。
游戲早就習(xí)慣了這兩個刺頭玩家的騷操作,見狀還有些奇怪,難得發(fā)出了疑問:【……你在想什么?】
沈冬青:“我在想把天花板掀掉的難度大不大?!?/p>
【……】
沈冬青俏皮一笑:“開玩笑的啦?!?/p>
話音剛落,他就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伸手抓向了蒼白臉龐閃過的地方,拎起那里的東西就往外走。
【???】
沈冬青的思路簡單粗暴,既然房間里面太暗,那把東西拿出來不就可以看見了嗎?
走出了土坯房,沈冬青低頭一看。
是一個相框,相框里面鑲嵌著一張照片,拍攝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小院里面。梳著麻花辮的少女笑容燦爛地對著鏡頭,背后是熱烈綻放的的櫻花樹。
周聞彥跟了過來,看向了照片上的少女,說:“這應(yīng)該是阿櫻?!苯o他們寫信的那個少女。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從身后傳來。
兩人同時轉(zhuǎn)過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身材矮小枯瘦的老太太站在了門口,一手搭著門,咳得喘不過氣來。
“你、你們……”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了周聞彥的身上,原本渙散的眼睛突地銳利了起來,“你回來做什么?”
周聞彥拿著相框走了過去,喊了一聲:“奶奶。”
只可惜,溫馨的認(rèn)親戲碼并沒有發(fā)生。
老太太以不符合年齡的速度奪走了周聞彥手中的相框,惡狠狠地說:“快走!快走!誰讓你回來的!快給我離開這里!”
說完后,老太太就蹣跚著走回了房間,沒有再多看一眼。
要是在平時,周聞彥早就把NPC說服(物理)并讓其配合了,可現(xiàn)在在這里的是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人類老太太,不太好動手。
眼看著老太太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周聞彥突地想起了給信中的“阿櫻”,開口道:“是阿櫻寫信給我,讓我回來的?!?/p>
很明顯,老太太打了個哆嗦,她停住了腳步,聲音帶著些顫抖:“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你肯定是搞錯了,錯了!”
游戲貼心地問:【需要過個心理學(xué)嗎?】
沈冬青跟看傻子一樣:“瞎子都知道她在說謊好不好?”
游戲回以沉默,但心里已經(jīng)崩潰了。
它就不應(yīng)該搞這種亂七八糟的新規(guī)則!
老太太把兩個人都趕了出去,沒有因為周聞彥的身份而特殊對待,在趕出去以前,她用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周聞彥,語調(diào)都變形了:“快點離開這里,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