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這才瞧見劉盈,癟了癟嘴,“喲,闖禍精沒事了?禍害完人又出來禍害魚。”
“宋珩你個沒良心的。”劉盈指著他開罵,“我可是為了幫你出氣,得了便宜還賣乖,某些人現(xiàn)在心里指不定多高興呢?!?/p>
“高興什么?”宋珩瞪她一眼,“我沒想要他命,罪不至死?!?/p>
劉盈絮絮叨叨跟他講那宮娥的事,雙瑞聽得入了神,一抬頭見宋玨已不知在一旁站了多久了,趕緊招呼了聲:“世子?!?/p>
劉盈一楞,趕緊擺好姿態(tài)互相見了禮,見她走了,宋珩才問:“大哥怎來了?想釣魚?”
“你自個兒釣吧?!彼潍k似是心情不錯,低笑了聲,“這次傷總好全了,明日記得去當(dāng)值。”
宋珩抗議,“又去?”
宋玨瞪他一眼,“一個二個不守規(guī)矩,上頭的話你以為是在同你開玩笑呢。”
宋珩應(yīng)下,他這才轉(zhuǎn)身走了,走出去兩步,又折返回來問:“長平方才說陛下對貴妃動了怒?”
“對啊,不還將那宮娥直接拖到貴妃殿外杖殺的么?這等事何時在后宮大喇喇為之過了?這不是動了氣是什么?”宋珩劈里啪啦說完一大堆,才反應(yīng)過來,“大哥什么時候也愛打聽人家事了?”
宋玨盯他一眼,“少做些沒規(guī)矩的事,若再胡亂領(lǐng)人回府,爹不管你,我也饒不了你?!?/p>
宋玨出得門來,沉思了不過一會兒,著人去請了沈度。
他選在一處小茶鋪,很是簡陋,為的是避人耳目。沈度姍姍來遲,見著他,沖他見了禮,也不客套,直問:“小王爺有何貴干?”
宋玨猶豫了下,道:“文嘉的事?!?/p>
沈度沒出聲,他自己點(diǎn)透了,“從前也便罷了,但如今陛下有指婚的意思,文嘉又素來是個不大守規(guī)矩的,她性子拗,我這做大哥的也不好管她,”他親自為沈度斟了杯茶,“只好代她向沈大人賠個罪?!?/p>
沈度嗤笑了聲,“賠罪?世子若是要賠罪,選在此處,實(shí)在是配不上定陽王府的家底吧?”
本是隨口一句玩笑,倒叫他說出了幾分諷刺之意。
宋玨覺出他的不客氣來,低笑了聲:“宋珩原來同我說過,入京路上大人如何不近人情,說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當(dāng)日最后關(guān)頭竟是大人挺身相助。我當(dāng)日還覺著他言過其實(shí),如今看來,大人的確有幾分不好相與?!?/p>
沈度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潤了潤嗓,才道:“世子有話不妨直說,不必繞彎子。至于賠罪什么的,縣主未曾開罪過我,自然不必有賠罪這一說?!?/p>
“朝宴那日,文嘉同你……”話說到一半,宋玨忽地意識到失言,住了嘴。
沈度似是無意地盯他一眼,又挪開了眼,“縣主矜貴,世子不必往別的方面多想。”
宋玨默了默,“文嘉入宮,對她而言,對定陽王府而言,都是最好的歸處。大人自覺配得上她么?”
沈度低低笑了聲,把玩了手中茶杯好一會子,才道:“縣主若覺得配不上便是配不上,反之亦然?!?/p>
“大人莫要為了一己私欲而將文嘉推入險(xiǎn)境,”宋玨低頭瞧著杯中茶葉,見茶葉漂浮不定,忽地感慨道,“說實(shí)在的,在我這做大哥的眼里,她嫁與誰都不重要,說要攀高枝,定陽王府不需要這點(diǎn)虛名,我同我爹都不是有野心的。可我就這么一個妹妹,我終是盼著那人能夠庇蔭好她,好讓她一世無憂。”
沈度嗤笑了聲,“定陽王府當(dāng)年也是獨(dú)得皇恩,世子當(dāng)年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差點(diǎn)將命丟在北衙么?不知這宮城中,縣主嫁誰才能一世安穩(wěn)?還請世子不吝賜教?!彼室忸D了頓,滿含深意地問,“是東宮殿下么?”
宋玨有些惱羞成怒,“旁的不好說,但定不是你。”
沈度哂笑,“世子問過王爺?shù)南敕嗣???/p>
“你別搬我爹出來壓我,他就是太驕縱文嘉了,才讓她如今這般驕橫,壓根不知為自己以后打算?!彼潍k將茶一飲而盡,“總之,我不同意這事,還請大人循規(guī)蹈矩,女兒家,清譽(yù)重要?!?/p>
沈度起了身,同他行禮告退,“我只有這一句話,還請世子記好了。若縣主認(rèn)為我配不上,我自然不敢高攀,更不敢糾纏。但若她沒開這個口,我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