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著頭，她看到他在笑。月光與燭光的映照下，他的眸子燦若星辰般，那樣的明亮干凈，他笑吟吟的，嘴角微微彎起來，又重復(fù)了一遍，“就是這里。”

林芳洲有些莫名其妙，她說，“這里就這里吧。”

然后領(lǐng)著他，把燈送進河里。

兩盞蓮花形的小河燈隨著水流悠悠漂走，越漂越遠，接著混進千萬盞燈里，順流而下。河面上浮著一盞盞小燈，仿佛一條鑲了無數(shù)寶石的錦緞。

林芳洲終于再無法分辨哪一塊寶石是她的。

她站起身，眼望著河面，問他：“小元寶，你想家嗎？”

小元寶搖了搖頭，“不想?！?/p>

“胡說，你不想你娘嗎？”

“我娘生我時難產(chǎn)死了，我從未見過她。”

林芳洲覺得小元寶好可憐，她摸了摸他的頭，又問，“那你爹呢？”

“我爹聽信讒言，認為我與他命格相克，父子不宜照面，因此，我很少見到他?！?/p>

林芳洲簡直無語，很想痛罵一頓，但那畢竟是小元寶的爹，她也就不好意思罵了，只是說道，“你爹他怎么可以這樣對你？”

“我也想知道?！?/p>

“那，你家里就沒有值得你惦念的人嗎？如果現(xiàn)在可以平安回去，你，會回去嗎？”

“我希望永遠不要回去?！?/p>

林芳洲聽得一陣心酸。她低頭看他，見他面色平靜，無悲無喜的樣子，她很難想像一個小孩到底要經(jīng)歷什么，才會導(dǎo)致現(xiàn)在這樣心堅如鐵。

她彎腰，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笑嘻嘻地看著他的眼睛，“小元寶?！?/p>

“嗯？”

“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p>

“嗯?！?/p>

他寧靜的面龐綻開笑意，她看到他眼里泛起晶瑩的淚花。

“小元寶？”

“嗯？”

“你剛才有沒有許愿？”

“嗯?！?/p>

“你許的什么愿？”

“我今晚想和你睡?！?/p>

“滾……”

“果然，說出來就不靈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