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條接著一條地讀過去，合約里面的內(nèi)容用字很考究，反復(fù)看了好幾遍，還是有幾條怎么也看不懂，比如：“甲方有權(quán)力在乙方身體允許的范圍內(nèi)，進(jìn)行一些對兩人性生活都有好處的改造，乙方可以提出異議，但是需要有足以信服的理由。必要的時候，可以咨詢個人醫(yī)生和律師，對其合理性做以解釋。”陳瀟像讀課文一樣讀出這段話，表情困惑，“什么叫做對兩人都有好處的‘改造’？”徐子謙面無表情，“就類似于昨晚我用于擴張的肛塞?！薄班蕖沁@一條呢？如果涉及到危險高難度動作，例如一字，扼喉，垂吊？！”陳瀟反復(fù)看了兩三遍才確認(rèn)是這個詞無誤，“等，乙方實在覺得無法承受，可以選定一個安全詞，例如‘啾啾’，‘吱吱’……”“所以有什么問題？”徐子謙有點不耐煩了。

他不想一次性給陳瀟灌輸太多，主要也不希望對方還沒經(jīng)歷就胡思亂想，影響到事情本身的樂趣。但是這些內(nèi)容的確有必要在一開始就做以說明，是為了避免日后糾紛。

陳瀟也察覺到對方神色不郁，偷瞄了徐子謙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是想問，可以用別的詞嗎？這里寫的幾個都太娘了，也不太好發(fā)音……”“……”徐子謙簡直快被他打敗了，扶著額頭許久，才無奈道，“隨你?！薄澳沁€有最后一個問題?！标悶t也不敢再拖拉，急忙往后連翻好幾頁，停在一處，“如果在相處過程中，甲方出現(xiàn)神經(jīng)性暈眩、抽搐甚至昏迷，或是因行動不便無法及時通知他人，乙方有義務(wù)聯(lián)系其私人醫(yī)生，并作出妥善處理?！彼f完看向徐子謙，神色亦有點擔(dān)心，“這種事發(fā)生過嗎？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我具體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這只是一個自保性的附加，之前很少有人問到過，徐子謙聽完也愣了幾秒，方才回答道，“我小時候留了些病根，有時候情緒波動過大或是氣候濕冷會覺得不舒服，上面寫的只是極端情況，一旦發(fā)生你打個電話就可以，別的不用去管?！钡降资堑昧耸裁床?，會發(fā)生這種情況？陳瀟一臉懷疑，可又不敢明著問，不過他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質(zhì)疑徐子謙的能力一樣，令人十分不爽。

“陳先生，我的要求或許很多，不過也會相應(yīng)的給你想要的好處。你有什么特殊的條件，也可以跟我提出——合約期間內(nèi)，希望我們各取所需，但不要涉及任何私人感情。”徐子謙雙手交握，一字一頓地繼續(xù)，“如果沒有別的問題，請在最后一頁簽字?！边@種感覺不算明顯，但陳瀟卻可以確定，徐子謙是生氣了。而這種白紙黑字冰冷的說明，剛好可以切斷所有不必要的情緒。

看著陳瀟聽話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徐子謙抬手示意，服務(wù)生端來一小杯淡粉色的餐后酒，上面還添了一層奶油泡沫，看上去十分特別。

“It’s a surprise.”金發(fā)的法國妞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微笑解釋。

這算是合約達(dá)成的慶祝嗎？陳瀟不知，徐子謙也沒有給他任何說明。

他仰頭喝盡，酒精在喉嚨里火燒火燎的，很辛辣的味道，而之后的奶油卻又使口腔里充滿甜意，像是棉花輕輕刮過，很爽。

陳瀟沉浸在這種新奇的體驗中，卻未注意徐子謙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像是做好所有準(zhǔn)備終于捕到獵物的獸。

“那么，預(yù)祝我們相處愉快?！蹦腥松斐鍪?，笑容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