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睡不好會頭疼

三十度的陰天特別尷尬，因為沒有出太陽，所以體表溫度并沒有炎熱到會讓人汗流浹背，可沒有一點風(fēng)，也足夠悶得慌。

黎牧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這個老城區(qū)的購物中心時，已經(jīng)中午一點多了。這個時間的購物中心并沒有多少人，人們大多都吃了午飯在家休息，只有少數(shù)人還為了生計在外忙碌著。黎牧自嘲地想，某些方面，他也算是這類人中的一分子。

從上一次見到徐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了，具體是多長時間，黎牧想不起來。那時間線似乎被拉得很長，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月。

這家星巴克距離徐陽家很近，一個小時前給徐陽通了電話后，就約定了在這個地方見面，徐陽果然早早就已經(jīng)到了。但黎牧眼尖地看見矮桌上沒有飲品，于是決定點了飲料再過去。等待出品的過程中，黎牧就像個偵探，靜靜地站在吧臺觀察徐陽。

上次見到徐陽的時候，他還瑟瑟縮縮，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死氣。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竟然有了那大的變化。

怎么說呢，此時坐在櫥窗邊的徐陽很柔和，身上沒有了曾經(jīng)那種緊張的感覺，像是一團被展開的棉花，軟軟的，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柔和得想讓人接近的光——如果不是他現(xiàn)在緊皺的眉頭和若有所思的目光，或許此時他的座位上已經(jīng)有人上前搭訕。

黎牧絕對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個多月里面徐陽的變化是因為有閉垣的介入——在黎牧印象中，如果說閉垣改變了一個人，那一定是越變越差勁了，至少在他是這么看來的?？捎植坏貌怀姓J(rèn)，閉垣看似惡劣的行為似乎給徐陽解了燃眉之急。

“黎先生的兩杯咖啡已經(jīng)做好了，請到這邊來取單?！狈?wù)員清脆的聲音打斷了黎牧地觀察，也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徐陽。

他像是被一樽被驚醒的雕像，身上靜止的美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黎牧感到既驚訝又不太舒服的驚慌失措。

怎么一下恢復(fù)了滿身的戒備，有那么可怕嗎？對于徐陽在發(fā)現(xiàn)他的那一刻做出的反應(yīng)，黎牧有些無奈，只能取了咖啡后朝徐陽舉了舉手，算是打了聲招呼。

“抱歉，因為不知道您什么時候來，沒來得及點飲品。”看到黎牧手里面拿的兩杯飲料，徐陽顯得有些局促，從座位上站起來，不知道是應(yīng)該先伸出手禮貌的相握，還是應(yīng)該先幫黎牧接過手上的飲料。

“不是第一次見了，不用那么拘謹(jǐn)，坐吧?！钡故抢枘溜@得自然多了，這或許跟他是主動提出見面的人有關(guān)系，從頭到尾都抓著主動權(quán)。

把兩杯咖啡擺在桌上，黎牧先坐了下來，然后興致盎然地看著徐陽有些窘迫地也跟著在對面坐了下來——這真是一種很特別的轉(zhuǎn)變，還沒有打照面的時候，徐陽整個就像是從內(nèi)到外都升華了一樣，而一旦碰面打了招呼，突然地，像是天使被打入了人間，一下子狼狽了起來，特別有意思。

黎牧告訴徐陽，今天之所以把他找出來，是因為昨天閉垣給他發(fā)了幾張照片。

“照片？”聽到照片，徐陽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原本的拘謹(jǐn)一下變成了戒備，他不知道黎牧手里的是什么“照片”，是否跟他這段時間與閉垣做的那些事情有關(guān)。

這樣的表現(xiàn)讓黎牧突然對他跟閉垣之間的相處更好奇。

“嗯，應(yīng)該是你之前的一些作品，閉垣說他看不懂，讓我?guī)椭匆幌?。”說完對著手機屏幕翻了翻，找到昨晚閉垣給他發(fā)的信息后，把手機遞給了徐陽。那一瞬間，他看到徐陽明顯松了一口氣。

真有趣。這人像個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某一個關(guān)鍵詞就會觸發(fā)他不同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像是表演，又像是條件反射。

“這是我之前譜的曲子，拙作，難登大雅之堂……”徐陽話說了一半，明顯還有下文，大概是想問閉垣怎么會有他的這些東西，可不知怎么的，閉口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