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個答案。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甚至最后忍不住跑了起來。而那也是徐陽第一次覺得自己總選擇公交車這個交通工具實在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習慣,他很不能從公交上跳下來,攔下一輛計程車飛奔而去。
下了公交后,徐陽飛快地向小區(qū)跑去。閉垣的宅子在小區(qū)的半山腰上,從小區(qū)門口進去還有一段較遠的距離??尚礻栴櫜坏米约捍┲ば瑥某隽斯徽九_就開始跑步,他恨不能身上能插上一對翅膀直接飛到閉垣家去。
一路氣喘吁吁地從山底跑上來,或許是跑得腦子快要缺氧了,才能想清楚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在小公園的時候閉垣興致勃勃地沖他喊了什么,他沒有聽清,現(xiàn)在腦子缺氧了這些發(fā)生過的事情反而像慢動作一樣在腦子里面回放了一遍。
閉先生喊了他,然后呢?他說了一句什么,那天他以為是“一起回家”,可為什么一起回家會讓閉先生高興,高興到緊緊地擁抱他,過往路人投來異樣的眼光也不愿意撒手。不對不對,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錯了,徐陽一路跑一路想著。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有一個對他來說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跟閉先生問清楚!就算閉先生笑他是傻瓜,他也要問!
翻錢包找閉垣家房卡的時候,徐陽緊張激動得手都在逗,好不容易門禁“嘀”的一聲打開,徐陽立即往里面跑,忘了禮貌忘了矜持。沖進門的那一瞬,他看到閉垣正好幫林阿姨從廚房把晚飯端上來,擺好碗筷,一副等著徐陽吃飯的樣子。
“閉先生……”雙手扶著膝蓋,呼呼地喘著粗氣,徐陽喊閉垣,但喊了一聲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心在“咚咚咚”地跳個不停,大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怎么跑那么厲害,又搭公交回來的?”看到徐陽半蹲在門口,閉垣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趕緊向徐陽走過來,扶著他在偌大的客廳里來回走動,試圖緩解徐陽的情況。
徐陽緊緊地抓著閉垣的手臂,強迫他停下攙扶自己走路的動作,胸口還在大幅度地起伏著,嘴里“呼呼”地喘著粗氣,眼睛卻一刻不離閉垣的臉,那認真的樣子讓閉垣有些不知所措。
“閉垣!”喘了好久的氣,徐陽終于能夠把話說清楚,便大喊了閉垣的名字。這倒是讓閉垣有些好笑,不知道這個男人要跟自己說些什么,從到家開始就一直喘個不停,好不容易沒喘得那么厲害了,又開始大叫自己的名字。想來,這好像也是徐陽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之前從來都是叫他“閉先生”的。
“陽陽……”閉垣想說話,卻被打斷了?!伴]垣我有話問你!”徐陽還在喘氣,心臟也還在跳個不停,根本分不清楚是因為跑得太厲害,還是心底那個想知道的答案即將躍出水面的激動,徐陽心如擂鼓。
他們,他跟閉垣,一起吃飯、一起逛公園、一起相約看電影,甚至還一起做了普通工作伙伴、普通朋友不會做的事情——他們會接吻,會牽手,會互相撫摸對方的身體,會互相刺激對方身體敏感的部位,會互相讓對方得到滿足……
雖說一開始兩人的關系發(fā)生在錢與肉體上,但自己的不抗拒和閉垣的不膩煩,似乎在悄悄改變著什么。沒有哪個普通朋友會因為述說寂寞的往事,而想要親吻對方的雙唇以示安慰;也沒有哪個工作上的伙伴,會因為不小心看到對方赤裸上身就面紅耳赤、口干舌燥。
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以來,閉垣對自己身體的愛撫和侵入,自己一點抵抗的心理都沒有?僅僅只是因為閉垣曾用三十萬元來跟他交換嗎?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什么?
答案似乎就要浮出水面了。
“閉垣,我……我們……”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么說出口,一時間徐陽像是口吃了一般,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不是跑得太快了喘不過氣來?阿姨!幫拿杯水來!”見徐陽仍然喘的厲害,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閉垣貼心地讓阿姨準備開水。
“不是的!閉垣我、我們那個、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呀?”一咬牙,徐陽閉著眼睛對著一臉疑惑的閉垣大喊出聲。
“哎喲!”捧著溫開水的阿姨剛走到客廳便聽到徐陽像要跟閉垣告白似的對話,佯裝不好意思單手捂著耳朵,偷笑著跑開。留下羞澀得滿臉通紅的徐陽和看似鎮(zhèn)定的閉垣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眼看著阿姨小跑上樓,閉垣嘴角擎著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徐陽羞紅的臉和有些閃躲的眼神,沒等徐陽又想開口說話就搶在前面摟住了他的腰,俯身將嘴唇貼上因喘氣還微微張開的嘴上,含住他的嘴唇,模糊不清地說他“笨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