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返越都
船從運(yùn)河駛?cè)胫Я?,進(jìn)入皇家專用的渠道。兩岸楊柳低垂,青草悠悠。
船艙內(nèi),輕紗低垂,遮擋著外面驕陽酷暑,也遮擋去了光線。幽暗的室內(nèi),盛著冰的銅盆放置在床榻一腳,散發(fā)著清爽涼意。
阮韶被阮臻緊緊擁著,隨他一起靠在床榻的靠墊里,阮臻的胳膊橫過他的胸腹,將他整個兒抱著,下巴抵著他的肩,胸膛緊貼著他的后背。
阮臻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阮韶安靜地聽著。
“……我們又等了數(shù)日,才接到消息,說你被救了回來,可隨即又有消息,說劉卓將你帶走,讓你做了他的……我那時簡直氣瘋了……”
阮韶?fù)嵘纤氖直?,輕拍著,無聲安慰。半晌,阮臻冷靜下來,才繼續(xù)說︰“你在那邊的每一天,我都很牽掛你。我一直都想接你回來,可你這人,總是那么固執(zhí)。情報也不是非用你去弄,你何必……”
“都過去了。”阮韶說,“我現(xiàn)在回來了,不是嗎?”
“是呀。”阮臻長嘆,“七年了,你終于回來了。從今往后,再沒人能欺辱你,再沒有人能強(qiáng)迫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自由了?!?/p>
沉默了會兒,阮臻又問︰“他對你,可好?”
阮韶低聲說︰“還行。我沒有吃什么苦?!?/p>
阮臻的手撫上了他的腰帶,阮韶掙了一下,就聽阮臻說︰“我只是想看看。讓我看看吧?!?/p>
阮韶閉上眼,放松了身體。
腰帶被解下,衣衫拉開,然后是里衣。胸膛袒露在空氣里,輕微起伏著。胸乳上方,有一個銅錢大的十字傷疤,微微凸起,呈現(xiàn)著淡淡粉色。手指輕撫上去,然后是唇,帶著潮濕的熱氣,印下一個吻,久久貼在那處。漸漸的,吻變成了吮吸,手也開始在身軀上游走撫摸。壓抑了數(shù)年的欲望噴薄而出,燙得身下的人無所適從。
推拒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抓住,也印上了滾燙的吻。手指被含住,牙齒輕咬著。阮臻俊朗的面容上布滿了濃郁的情欲,以及深深的渴望。
“別拒絕我,阿韶……”他將身子覆蓋住了阮韶,在他頸項間啃咬吮吸著,胯下的火熱早已經(jīng)抵住了腿根,“別拒絕我。我想你,太想你了!這七年里,我找了許多像你的人,可他們都不是你!現(xiàn)在你回來了,活生生地在我懷里。我忍不住,我想要你。阿韶,你也想我的,不是嗎?”
阮韶的手抖著,心酸楚得沒有跳動的力氣。
似乎還是不久前,他還在為自己即將回到祖國、回到阮臻身邊而歡欣雀躍,激動得徹夜難眠??墒嵌潭虜?shù)日過去,有什么東西悄然變了。
不知何時,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盡數(shù)褪去。阮韶赤裸而無助地躺在床榻里,看著阮臻也褪去衣服,俯身過來和他擁吻住。身上的男人也早就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寬肩窄腰、肌肉分明,盡顯成年人的強(qiáng)健體魄。他們兩個如同兩只小獸一樣依偎著在書閣后取暖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初次歡愛的疼痛和笨拙也仿佛昨日。而今兩人再度光裸如初生兒般擁抱在一起,過去的七年只是彈指一瞬。
吻和撫摸遍布全身,挑弄起酥麻的快意,身體早已經(jīng)習(xí)慣承歡,自發(fā)地放松舒展,回應(yīng)著身上的愛撫。氣息逐漸混亂粗重,肌膚也變得滾燙,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鬢角,發(fā)簪松脫,烏發(fā)散在了軟墊之上。
“你還是這么美,這么好……”阮臻呢喃著,膜拜的吻從阮韶胸口一路向下,含住了他挺立的欲望。阮韶驚喘。一代越帝竟然自甘為他品蕭,他怎么能……
呻吟著倒回床榻里,抬起手臂遮住眼,身體則因下方的撫弄而越發(fā)燥熱起來。雙腿自然而然地張開,腰追隨著快感顫抖。阮臻的手指靈巧地?fù)崦谕伍g穿插抽送。
“你這里……好熱……”
阮韶嗚咽了一聲。一個有了一具敏感非常的身體,一個有了細(xì)致溫柔的技巧。書閣后兩個笨拙親吻交歡的少年,被時光沖洗得漸漸褪色。
“阿韶,看著我?!比钫榈统林曇裘?。
阮韶放下手臂,張開濡濕的雙眼。阮臻置身他上方,雙目凌厲,深深注視著他,里面是赤裸裸地占有。
“看著我,阿韶。”越帝這樣命令著,“從今往后,你就只屬于我一人,我也只屬于你一人。此身此心,永不相負(fù)!”
阮韶心里酸楚難當(dāng),不能言語,只有摟過阮臻的脖子,主動吻住他雙唇。阮臻俯下身,挺動腰部,用力將已然腫硬灼熱的欲望頂入他身體最深處。
阮韶啊地輕叫了一聲,就被阮臻抱緊,拉拽進(jìn)了欲望狂潮之中。
李橋帶著宮人們守在船艙門口,大氣不敢出地等著。船已經(jīng)停在了皇宮碼頭上,午后寂靜,房里的動靜清晰地傳入門外每個人的耳朵里。
最開始只是混亂的喘息和低吟,沒過多久就激烈起來,聲音愈響。好似有什么東西被放出了囚禁已久的牢籠,即便只是聽著,都能感受到那熊熊勃發(fā)的情潮。兩具身體撞擊交纏的聲音越發(fā)急促,那韶公子的呻吟也逐漸高昂,漸漸逼到了極致,又突然沒有了聲響。
倒是皇帝低聲笑了起來,“這就不行了?別急,小別勝新婚,我今天陪你慢慢來?!?/p>
不多時,呻吟聲又響了起來,猶如小貓哼哼,聽著人格外撓心。皇帝也一直高興地低聲說話,只是聽不真切。歡愛聲時急時徐,顯然皇帝的確如他說的“慢慢來”,將那韶公子折騰得欲仙欲死,呻吟里逐漸帶著哭腔,聽著又別有一種魅惑。
李松忍不住對李橋道︰“師父,這韶公子到底是何人?還真有幾手……”
“閉嘴!”李橋低呵,“胡亂嚼他的舌根,你不想要腦袋了?”
李松縮了脖子不敢再言語。
里面這樣折騰了許久,聲音又急促起來,婉轉(zhuǎn)呻吟聲中夾雜著皇帝愉快的低吼,聽得人面紅耳赤。
李橋自己心里也飛快地打著算盤。他是阮臻童年大伴,阮臻回來奪位后,他就逃出皇宮跟著伺候他,對他是十分了解。這么多年過來,阮臻身邊來來去去也有不少人,但都不過是發(fā)泄消遣。阮臻和皇后相敬如賓,臨幸兩個妃子,都是草草了事。那些孌寵佼童,再喜歡,床上也都保持著幾分冷靜,直來直去,從不愛玩什么花樣。
可如今臨幸這韶公子,卻像變了一個人,十八般武藝都拿出來了似的,光聽聲音就知道里面折騰成什么樣。能讓皇帝花盡心思的人,又怎么能是一個普通人?
屋里一陣疾風(fēng)驟雨,此時終于停歇。過了半晌,傳出偶偶私語聲,有人下床倒了茶水。李橋正想著皇帝或許該叫人進(jìn)去收拾了,結(jié)果須臾后,又有一聲鼻音濃重地吟叫聲飄了出來。
旁的宮人都忍不住側(cè)目。都是近身服侍皇帝的人,都知道皇帝不是個重欲之人,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對這個來歷神秘的公子竟然如此熱情!
日頭漸漸西斜,房里的歡愛卻還沒有停歇的跡象。兩人做累了便小憩一陣,每次阮韶都在睡夢中被阮臻弄醒,又被壓住交纏在一起。阮臻好似要不夠似的,又使出種種手段,阮韶的身體本就極度敏感,被弄得招架不住,只有哭泣求饒。
“七年了……”阮臻總在他邊呢喃這句,像句咒語似的。阮韶一聽,身心都軟了,又只好敞開身子隨他揉搓操弄。
這是自己欠他的。欲海沉浮之際,這句話浮現(xiàn)在了阮韶的腦子里。欠了誰,為什么欠,他卻沒有辦法思考了。
天邊開始涌現(xiàn)彩霞時,船艙內(nèi)的動靜再度消停,李橋也終于等到了皇帝喚人進(jìn)去伺候的聲音。等待已久的宮人魚貫而入,送進(jìn)浴桶熱水。
阮臻赤裸著上身坐在床榻里,大汗淋淋,卻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他膝上伏著一個人,昏睡過去般裹在被單里,只有一頭烏發(fā)流瀉出來,正被阮臻的手輕撫著。
“東西放下,不用人伺候了。”
李橋帶著宮人退出去,又等候了許久,皇帝才再喚人進(jìn)去,穿衣束發(fā)。阮臻穿戴完畢,走到床榻邊。阮韶還昏睡著,薄被下身軀不著寸縷??伤膊幌虢o他穿衣,只將他連著薄被一把抱起來,親了親他還濡濕的眼角,大步走出了船艙。
大越的泰安宮,阮韶只在幼年時來過幾次,早已記不清模樣,如今回來,也沒有什么故地重游之感。阮臻還不至于做得太明顯,只見他安置在供王公朝臣覲見休憩用的外庭,派了不少人手伺候著。
阮韶歸來低調(diào),也無需認(rèn)祖歸宗,日日就在宮里安靜休息。他第二日就見著了許書寧,兩人做過幾日假夫妻,倒是培養(yǎng)出幾分真交情,重逢后有許多話要說。
許書寧是阮臻名義上明媒正娶的妻子,阮臻登基后,她就被封為皇后,住進(jìn)了東宮。阮臻一直以兄妹之禮待她,將后宮交于她管。許書寧非同尋常女子,有勇有謀,果斷干練,是他得力助手。后來劉嬪生了皇長子就去世了,阮臻就把孩子抱到了許書寧宮中養(yǎng)下。
“我并不想要這孩子的?!痹S書寧對阮韶道,“不是因為不愛孩子,而是我不打算在宮里待太久。我早就和陛下說過,等你回來,我也該走了?!?/p>
“走去哪里?”阮韶問。
“自然是追求我自己的歸屬!”許書寧略微羞赧地一笑。
阮韶明白了,“陛下怎么說?”
“你回來了,他整日樂得找不到北,哪里還顧得上別人?”許書寧嗤笑,“我和你說,做這皇后沒意思極了。這后宮真真無聊,平日里不是管理吃飯穿衣,就是調(diào)教那些后妃姬妾。他們?yōu)榱藸帄Z陛下的寵,還會爭斗打鬧,有點兒事做。我又摻和不進(jìn)去,像菩薩似地被供著,悶得都快發(fā)霉了。你回來了就好。以后常進(jìn)宮陪我說話出游什么的,互相做個伴?!?/p>
阮韶失笑,“我是一介布衣,而你是皇后,哪里能和我過從甚密?”
“就快不是了?!痹S書寧神秘地擠眼。
當(dāng)年換質(zhì)子一事,眾人私下都心知肚明,明面上卻并不提及。可是阮韶回來的消息走露出去,明知道他是個透明人,可還是有大臣為拍皇帝馬屁,上奏請求給他封賞。阮臻就等著這么一出,對外宣稱阮韶當(dāng)年于他有救命之恩,賜皇姓阮,封寧王,世襲罔替。
阮韶懵懂中領(lǐng)了旨,就這么搖身變成了寧王。他對這些虛名并無多少概念,只知道亡母有了誥命,妹妹也得封了個郡主,現(xiàn)在正和夫婿趕往京城來看他。連不能相認(rèn)的父親都官升一品,一個弟弟還被指婚公主。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阮韶成了寧王,有了王府,自然不便再住在宮中。寧王府也是阮臻親自指給他的,就是阮臻自己當(dāng)年的皇子府。雖不大,也不夠氣派,但是房屋精致,園林秀美,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宅院。
阮韶在王府里散漫踱步,只見侍女小廝井然有序地忙碌著,見了他也無一不欠身行禮,畢恭畢敬。他當(dāng)年在大庸做質(zhì)子時,也沒有受過如此敬重的對待,更何況后來流落市井,在泥潭里打滾,什么自尊傲骨都拋棄了。
他走到花園,一眼望見一棟小樓佇立于竹海之中,身子猛地一震。
“那是……”
“回王爺,那是陛下當(dāng)年進(jìn)京后,著人修的書閣。”王府馬總管道,“據(jù)說是仿造著當(dāng)年的質(zhì)子府的書閣修的,陛下說十分懷念當(dāng)初苦讀發(fā)奮的時光?!?/p>
阮韶嘴角牽起一個苦笑,抬腳直直走去。
書閣和記憶中那個樓閣竟然真的相差無幾,連書本和書桌擺置的位置都差不多,筆架的筆墨,也都是當(dāng)年兩人慣用的字號。再往里走,果真在熟悉的地方找尋到一扇小門,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一模一樣的小巧暖亭,一模一樣的擺設(shè),甚至連斑駁的墻面和剝落的油漆,都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窗外竹林茂密,風(fēng)吹嘩嘩作響。阮韶閉上眼,仿佛一下回到了七、八年前,他還是那個生活得擔(dān)驚受怕的少年。
顫抖的身子被擁住,背貼上一具溫?zé)岬男靥牛轿侵哪橆a。
“怎么了?不喜歡?”
阮韶?fù)u頭,轉(zhuǎn)過身去,望著阮臻,然后提起衣擺就要下跪。阮臻一把將他撈進(jìn)懷里,禁錮住,惱怒道︰“以后私下相處時,不用對我行禮,你要記住了!”
“是……”阮韶沒有辯解。
阮臻抬起他的下巴,“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這里,喜歡嗎?”
阮韶淺笑,點了點頭,“嗯,很喜歡?!?/p>
“我也喜歡?!比钫閻垡鉂鉂獾啬曋鴳牙锶松舸簳缘男θ荩皖^吻住了他。
李橋側(cè)耳聽了聽,揮手將一甘閑雜人都支開了,只和馬總管守在門外。他看了看天色,估計著今天會折騰到什么時辰才罷休。
屋里是一片濃郁的春色,織錦繡著龍鳳的衣袍隨意脫在地上,又有白色褻衣丟下來,將之覆蓋。軟塌之上,傳來混亂的鼻息和肢體交纏的聲音,又有難耐的輕喘和低沉的哼笑響起。
阮韶赤裸著身子躺在阮臻懷里,張著雙腿,承受著他的入侵。
“嗯……輕點……”
阮臻吻著他泛著汗水的鼻尖,動作輕緩地抽送著,慢慢將欲望埋進(jìn)他身體里。
“你真好,阿韶?!眱?nèi)里的溫?zé)岷椭暇o帶給阮臻極大的享受,他舒服地輕嘆著,挺身律動,一邊將吻如雨般落在懷中人的身上。
阮韶細(xì)細(xì)呻吟著,閉上了眼。
屋里點著細(xì)香,氣味也和當(dāng)年一樣。恍惚間,他似真的回到了七年前,也是在這張床榻上,和阮韶初嘗云雨。兩人又害怕又激動,他那時就想,一定不能讓劉卓那混蛋掌控自己……
那個名字一冒出來,身體忽然就興奮了,肌膚灼熱,含著硬物的那處也霎時縮緊,一下也將阮韶的火點燃,動作猛烈地挺送抽插。
阮韶后仰著頭,輕聲叫著,快感猶如驚濤拍岸,一波波涌來,把他沖刷得體無完膚。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抱著阮臻,一遍遍叫著︰“阿臻!阿臻……”
“我在這里!”阮臻掐著他的腰狠命頂撞,俯身在他胸前傷疤上又舔又咬,“你喜歡不?我專門為你修的亭子……這次,不再讓你疼得哭……我要讓你,快活得哭出來!”
激情的淚水已經(jīng)從眼里涌出,可阮韶說不請心里究竟快不快樂,他只有忠于身體的感受,任由欲望的狂潮將他席卷著,拍在巖石上,撞得粉碎。
這樣渾渾噩噩不知道癡纏了多久,等到阮韶清醒過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臥室的床上了。身體已經(jīng)被打理干凈,只是殘留的情欲還有點揮散不去。下人擺上晚飯,說陛下已經(jīng)回宮了,讓王爺好生休息,有空就進(jìn)宮陪他說話。
阮韶喝著粥,心里在苦笑。
越國的夏季炎熱且長,第一季的稻子收割的時候,朝廷傳來消息,兩國終于決定和談。為表心意,雙方都將扣押的一些人送返回國。于是,阿遠(yuǎn)和阿姜也終于回到了阮韶身邊。
阮韶雖然沒有公職,這些日子里還是盡量了解著公務(wù),平時也能幫著阮臻打個下手,做點閑雜事。阿遠(yuǎn)回來后,看到皇帝和阮韶的情況,也自知自己插不進(jìn)去,便自請參軍。阮韶也覺得他還年輕,謀個功名是正事,雖然舍不得他去軍中吃苦,可也不得不同意了。
阿姜倒是留了下來,依舊貼身伺候阮韶。阮韶有個熟人在身旁,也終于覺得自在了點。阮臻曾問他是否想把阿姜收房,有個子嗣也好傳承香火。阮韶聽了只是一笑。
“我這樣的身子,這樣的人,何苦拖累人家姑娘。我還打算給阿姜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去享天倫之樂?!?/p>
“你這樣的身子?”阮臻緊張,“阿韶,你難道……”
“沒什么。”阮韶?fù)u頭,“只是沒興趣罷了?!?/p>
阮臻凄苦一笑,“都是我的錯?!?/p>
“這和你有什么干系?”阮韶失笑。
“當(dāng)年若不是將你帶走了……”怒意浮上阮臻雙目,“劉卓這廝,如果不是他射傷了你,將我們倆分離,你也不會在大庸多吃這七年的苦,也不會被糟蹋成這樣。他加諸于你身上的那些痛苦,我一定要替你報回來!”
阮韶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臉上血色褪盡。阮臻以為他回憶起過去情緒失控,便將他擁抱住,溫柔撫慰。
離宮回府的路上,阮韶的手探進(jìn)懷里,摸索著那把小劍,慢慢閉上了眼。
兩國和談之際,阮韶則和妹妹妹夫一起,回老家給母親上墳,避開了京中各種繁雜瑣事。
仗打了數(shù)年,和談也花了兩個多月,不但商議停戰(zhàn)和邊界劃分,還討論通商等一系列事宜。等到塵埃落定時,涼爽的秋意已經(jīng)替代了盛暑,野地里菊花盛開,荷塘里的荷葉也有了敗落之意。
一輛官家馬車聽在京郊皇家別宛的門口,徐子攸略整衣冠,下了馬車。內(nèi)監(jiān)李松已經(jīng)迎了出來,恭敬行禮。
“徐尚書里面請。陛下得知您要過來,已經(jīng)吩咐請你去書房等候。”
“陛下在游湖?”
李松道︰“也是巧,寧王昨日回了京。陛下進(jìn)入招他過來一同游湖,現(xiàn)在正在水榭里說話?!?/p>
徐子攸不自在地笑了笑,英俊的面容頓時有幾分落寞,“寧王這一去,可真久。”
“是。說是久沒有回故里了,就在清江住了很久。他還帶了自制的荷花香粉回來,皇后娘娘極是喜歡……呵呵,老奴多嘴了?!?/p>
“哪里?!毙熳迂溃澳菍幫趸貋砹?,陛下一定很開心?!?/p>
李松頓時笑得有點曖昧。
河邊水榭旁,李橋如往常一般候在外面。他老遠(yuǎn)見徒弟李松神色詭異地過來,問︰“可是徐尚書到了?”
“正是。”李松道,“我已經(jīng)將他帶去書房,茶水伺候著。陛下這里……”
“等著吧?!崩顦虺客艘谎?,“都進(jìn)去兩個時辰了,估摸著也快了?!?/p>
皇帝和寧王一起游湖釣魚,船才轉(zhuǎn)了一圈就回來,寧王是被皇帝抱著走進(jìn)水榭里的。小別重逢,干柴烈火,折騰的動靜也就特別大。李橋他們站在下風(fēng)口,就聽帶著淫靡的呻吟陣陣傳來,夾雜著皇帝痛快的低吼聲。那呻吟漸漸帶了哭腔,最后還哀求了起來。
“不要!阿臻,我不行了……啊,唔……饒了我吧,阿臻……求你了……”
天下敢這樣直呼皇帝名諱的,也只有此刻皇帝身下那位王爺了。
水榭里的床榻上,兩人氣喘吁吁地?fù)肀г谝黄穑顾芾?,就像剛從湖里撈出來一樣。阮韶伏在阮臻懷里,神智還未從剛才的高潮中緩過來,人還迷迷糊糊的。阮臻靠在床頭,滿足舒暢地喘息,手還意猶未盡地在懷里人赤裸濕滑的身軀上游走,順著勁瘦的腰線覆蓋上挺翹飽滿的臀,感受著掌中的柔膩,手指又探向濕淋淋的股間。
阮韶不自在地動了動,啞著嗓子道︰“真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阮臻的手指依舊作惡,“那你答應(yīng)這幾天都陪我住這里?!?/p>
“你……不怕做昏君,我還怕被人上折子呢?!?/p>
“誰敢多嘴!”
這時李松在門外道︰“啟稟陛下,徐子攸徐尚書已經(jīng)到了,在書房候著?!?/p>
阮韶?fù)溥晷α?,“聽,這不就有一個?!?/p>
阮臻啼笑皆非,“徐子攸才不是管閑事的人。”
“你倒了解他。”阮韶隨口說,完了又覺得這話嬌嗔太過,醋意太明顯了。
果真,阮臻喜笑顏開,拉過他狠狠親了幾口,道︰“放心,我最了解的人,是你。”
阮臻起身去更衣,沒有看到身后阮韶的苦笑。
徐子攸看到皇帝神清氣爽、眼角帶笑,這副喜悅快活全都因為另外一個人,他心里的酸楚又更多了一份。
阮臻注意到他走神,道︰“子攸最近為了和談一事多有操勞,不如朕放你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