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檫@次經(jīng)歷,讓本來打算直接回家的林半夏慫了。他一是心虛,二是實(shí)在是無法想象出宋輕羅會以何種眼神看向自己。傷心亦或者是憤怒?開心定然是有的吧,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因此生氣……
都說近鄉(xiāng)情怯,愛人分明就在眼前,林半夏卻有些無措起來。這么一耽擱,就耽擱了三四天,三四天里林半夏就像個變態(tài)一樣,天天回家偷窺他家的宋輕羅。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就在他徹底下定決定恢復(fù)宋輕羅時間的時候,小花卻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
“夏夏哥哥?!毙』ǖ穆曇暨€是奶奶甜甜的,眨巴著眼睛用最天真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她道,“輕羅哥哥說,你要是再不回來,他就不等你了?!?/p>
林半夏心中一驚。
“他說等的太苦?!毙』ǖ?,“反正你也不愛他了,他還是把你忘了算了?!?/p>
林半夏:“真的??!”
小花點(diǎn)頭。
林半夏立馬急了,思來想去,決定回來這事兒的確不能再拖,再拖男人都跟人跑了,于是拍了拍小花的頭,道:“小花出去一下,哥哥有話和你輕羅哥哥說?!?/p>
小花喜笑顏開,輕輕的嗯了一聲,還體貼的為林半夏關(guān)上了門。
林半夏來時是清晨,他盯著宋輕羅的臉半晌,起身緩緩的坐到了床邊,猶豫片刻后,又狠狠的咬了咬牙,抬手對著半空中輕輕的打了個響指……
凝固的時間再次流動,宋輕羅睫毛輕顫,仿佛從沉睡中緩緩醒來,他感到了空氣里彌漫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微微扭過頭,看到了沐浴在晨光中的神明……不,那不是神明,是林半夏。
雖然眼波中的綠光未褪,可眸中卻多了凡人才有的神采,狂喜,興奮,還帶著一絲絲的怯意……
“輕羅?!彼麊玖怂拿?,像許久不曾歸家的孩子,害怕家人責(zé)罰,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宋輕羅眨了一下眼睛,他想確定,自己沒有出現(xiàn)幻覺。
林半夏見他不動,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猶豫片刻還是緩緩起身,走到了宋輕羅的面前,彎下腰后幾乎和宋輕羅鼻尖相觸:“輕羅,你說話呀?!?/p>
宋輕羅嘴唇抿得發(fā)白,他伸出手,指尖輕輕的觸碰了林半夏的肌膚,仿佛是要確認(rèn)林半夏的的確確就在自己的眼前。之前計(jì)劃好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林半夏的一瞬間化作了虛影,什么懲罰,什么責(zé)怪,全都化作了胸口處涌動的狂喜。
“林半夏。”宋輕羅聲音沙啞,“你他媽的還知道回來!”
林半夏以為宋輕羅要罵他,垂了頭正想乖乖認(rèn)罰,誰知下一刻一雙手便將他狠狠的摟入了懷中,那力道極大,幾乎快要碾碎林半夏的骨頭。宋輕羅把頭埋在林半夏的發(fā)絲里許久未動,林半夏也不敢掙扎,只能任由他抱著。
朝陽從窗□□入,在兩人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燦爛的淡金色。宋輕羅的懷抱終于松了,他卻有些不敢看林半夏的眼睛,而是低下頭,吻住了他的雙眸。那是一個灼熱的吻,好像親吻的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小心翼翼中卻又含著抑制不住的貪婪。
林半夏發(fā)出了輕哼,無助的抓住了宋輕羅的手腕,哼哼著:“癢……”
宋輕羅沒應(yīng)聲,抬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頰抬了起來。兩人終是四目相對,視線相觸的剎那,林半夏的身體竟是如同觸電般的微微輕顫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顫抖,就好像仿佛在這一刻,他的靈魂和宋輕羅的靈魂產(chǎn)生了共鳴。
“你還會走嗎?”宋輕羅問。
“不走了,永遠(yuǎn)都不走了?!绷职胂泥?,“我只想待在你在的地方?!?/p>
宋輕羅道:“好,你自己說的,若是以后你還想走,我就殺了你,然后再殺了我自己——”
林半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期待了許久的重逢,此時終于實(shí)現(xiàn),承諾之后,便是雙方無法自抑的纏綿。
靈魂好像都要融化在這肌膚灼熱的相觸之中,一切都是那般的恰到好處的美妙,林半夏幾乎要溺死在宋輕羅那無盡的索取和溫柔里。他忘了時間忘了自己是誰,僅留下耳旁那急促的呼吸和繾綣的輕吻。
等一切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是陽光燦爛的中午了,林半夏渾身綿軟,任由宋輕羅幫著自己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裳。
到了院子里,林半夏看到了許久不曾見的好友季樂水,顯然已經(jīng)知道他回來了,看見他便朝著他狂奔而來,給了他一個重重的擁抱。
“臥槽,林半夏,你到底去哪兒了?”季樂水紅著眼眶埋怨,“你都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林半夏說:“這不是回來了嗎?”
“林半夏?!迸赃呂葑永锒阒柕睦罘d也嚷嚷了起來,“你快進(jìn)來受死!!你看看你走的這些日子里大家受了多少苦——”
林半夏笑著道:“好好好,隨便你罵?!?/p>
可他真進(jìn)了屋子,站在了李穌面前,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李穌卻又罵不出來了,眼圈有點(diǎn)發(fā)紅,上下掃了掃林半夏,嘟囔道,“怎么瘦了。”
林半夏笑道:“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啊?!崩罘d揉了揉眼,“還……還走嗎?”
“不走了。”林半夏說這話,回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站著的宋輕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片刻也不愿移開,想來心里面擔(dān)心的是和李穌同樣的事。
林半夏,你還走嗎?當(dāng)然不走了,他哪里舍得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