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琉被推倒在了地上,她本來還想再次往前沖,可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尖刀后,怔愣在了原地。
原本鋒利無比的刀刃,竟是彎出了一個古怪的形狀,上面還沾著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刀鋒往下滴落。
宋輕羅冷漠的站在原地,右手垂下,指尖上的鮮血匯成一條細線,噠噠噠的落在木地板上。
林半夏急忙上前,把宋輕羅的手捧起,檢查著傷口:“你沒事吧??!——好大一條口子,得趕快處理一下?!?/p>
宋輕羅沉默片刻:“走吧?!?/p>
林半夏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往外走。
程玉琉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嘴里喃喃的叫著別走,卻沒有勇氣再繼續(xù)阻攔。她看著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的大門,踉蹌著爬起,去了廚房,將冰箱門打開,用盡全力抱住了那不成人型的肉塊,將臉埋入其中,嚎啕大哭起來,她說:“我要和你們永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林半夏死人的血見慣了,可活人的血沒怎么見過,心里不由有些焦慮,不斷的用隨身攜帶的紙巾擦拭著血液。宋輕羅的手和他人一樣生的好看,肌膚白潤如玉,骨節(jié)修長。然而此時這雙漂亮的手上,多了一條猙獰的傷口,正源源不斷的冒出鮮血。
“這傷口太大了,得去醫(yī)院縫針。”林半夏說道。
“不用。”宋輕羅渾然不在意,隨手甩了甩,把手指上的血水甩掉了不少。
“這怎么行?”林半夏蹙眉,“萬一留了疤痕……”
宋輕羅說:“沒事,大男人怕什么留疤,我手疼,你來吧?!?/p>
林半夏:“來什么?”
宋輕羅:“當然是報警?!?/p>
林半夏愣了愣:“報警……?這,就報警啦?”
“不然呢?!彼屋p羅說,“難道由著她和那些尸體在一起?”
林半夏想想也是,默默的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也沒敢說的太明白,接線員那邊聽到有尸體,馬上說立刻會派人過來。
掛了電話,林半夏遲疑道:“那……那警察看見尸體會動,怎么辦?”
“他們看不見的?!彼屋p羅說,“尸體已經(jīng)不會動了?!?/p>
林半夏一愣。
宋輕羅輕聲道:“記得我剛才使用的保鮮膜嗎?”
林半夏點點頭。
宋輕羅道:“那是一種特殊的道具,具體作用有點復(fù)雜,其中之一,就是在恢復(fù)破損狀態(tài)的同時,掠奪它的活性?!?/p>
林半夏聽明白了,恍然大悟:“可以用來給尸體化妝哦!”
宋輕羅:“……是哦?!?/p>
“接下來怎么辦?”林半夏愁道,“劉西那邊肯定也出事了,我得過去看看?!笨闯逃窳疬@樣子,劉西要是按照同樣的路線發(fā)展下去,恐怕最后的結(jié)局和程玉琉差不多。
宋輕羅沉吟片刻:“先回去吧,我考慮一下?!?/p>
林半夏說對,你還有傷口呢,真的不去醫(yī)院嗎?這么大一條口子——他碎碎念了好久,宋輕羅也沒有聽從他的意見,死活不去醫(yī)院,堅持要回家。
到家后,林半夏還是找出了酒精,半跪在沙發(fā)旁,仔仔細細的幫宋輕羅清理包扎了傷口。
宋輕羅垂著眸子,凝視著林半夏。眼前的青年如初見一樣安靜,青年有著一張俊秀的臉,并不是那種擁有侵略性的美,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發(fā)色也比常人淡一些,即便是不笑的時候,也看上去格外溫柔。
宋輕羅心中微微一動,輕聲道:“你經(jīng)常包扎傷口?”
林半夏嗯了聲,隨口說自己和妹妹小時候經(jīng)常受傷,包的多了就熟練了。
“你有妹妹?”宋輕羅問。
“算吧?!绷职胂膹澠鹧劢牵安贿^是我表妹,不是親生的?!?/p>
宋輕羅輕輕的哦了一聲。
林半夏無所謂道:“我爸媽去的早,一直跟著姑姑長大的,倒是……和那個程玉琉有點像。”說完有點不好意思,“當然,沒她有錢?!?/p>
“不?!彼屋p羅輕輕的搖頭,“你們不像,一點也不像?!?/p>
看著宋輕羅那張好看的臉上認真的神情,林半夏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發(fā)熱,笑了笑后,不自在的移開了眼神。